走去。

林子心边走边打量着这里的环境。营地周围立着高且粗的原木围栏,每隔一段距离搭有篝火台,想来晚上一定有守军来回巡视。营内被纵横道路分割成棋盘状,有成排的高大仓房,有住人的营房,所见之处皆是齐齐整整,干干净净,井然有序。林子心暗想,这里屯积着军需物品,日常防守应该是严密的。

王好好引着林子心走到了营地的西北角,这里单独有一处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大院子,林子心看到成排的马棚,听到马蹄声和马鸣,王好好回过头向林子心道,“喏,到了,就是这儿。”说罢他又转头扬声叫道,“范老爹,范老爹。”

一位老者出现在入口处,他一见王好好就笑了,“哎哟,你来了!”

王好好笑嘻嘻一指自己,“可不就是我吗?”

老者笑着假意嗔道,“你这耗子,又是来哄骗我们的吃喝的吧。”

王好好瞪大眼睛,连忙否认,“不是,我哪有。”说着他向身旁一指,“老爹,我这是给你送人来的,喏,就是之前说过的那个郎君。”

老者这时也看到了跟在王好好身边的生面孔,立刻上下打量起林子心来,“哦,就是他啊。”

林子心打量眼前这位老者,见他大约五十岁年纪,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肤色黝黑,头发花白,双眼明亮,腰板很直,给人一种还挺有精气神的感觉。

见着长辈,林子心学着王好好,称呼一声“范老爹”,接着就垂手站立在一旁。

老者先是一眼瞧见林子心左边眼睛上那道疤,眼前破了相的人的容貌让他心里“哎”了一声,但又见这个年轻人执晚辈礼,恭敬乖顺的态度赢得了老者的好感,他点点头,向着王好好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木子,是吧。”

王好好抢着道,“是,是他。姓李名木,大家就叫他‘木子’就好。”说罢王好好又拍了拍林子心的肩背,说道,“老爹,瞧着人如何。”

老者看了看林子心,说道,“个头嘛倒是挺高大的,就是瞧着人瘦了点。孩子,在家时做过活儿吗?”

林子心应道,“做过,种地、砍柴、挑水,我什么都能做。”

老者一听笑了,“啊,这好,这好。我这儿要的可是勤快人,要的是有把子力气的人。”

王好好在一旁笑道,“范老爹,木子人是瘦弱了一点,倒好歹也是条汉子嘛,而且这人勤快着呢。”

老者点着头,“好,好。那这人我就先留下了。”

林子心刚才生怕老者说出“不合适、不想要”这样的话来,听到老者说“留下”,这时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王好好说道,“范老爹,人我可带到了,交给你了。我这儿还要回营里交差呢,我就回去了。”

老者点头,“去吧,去吧。”

王好好说着要走,这时他又悄悄拉了林子心一把,嘴里对老者说道,“老爹,我这儿再交待木子几句话啊。”

老者摆着手,“你们只管去说话吧。”

王好好把林子心拉着向外走了几步,左右看看,见老者已经走开,就挨到林子心身边小声道,“木子,我告诉你啊,这小青山大营的头儿,是廓州守军副将阮长知,此人亦是廓州刺史的副手。管着这处辎重营的,是阮长知的手下熊普熊统领,至于这位范老爹,是这辎重营里的司务,什么杂事儿都管,而且啊他资格老。还有,这范老爹也是阮副将的人。”说着,王好好向林子心递来一个“你懂的”的眼神,笑道,“喏,这下你知道平日里该听谁的了吧。”

林子心点了点头,表示他都知道了。王好好的意思林子心明白,在这营里,他应该要知道上司和顶头上司是谁。

王好好说罢这些,又道,“我得回去了,还有差使回去要交待呢。”

林子心向王好好行了一礼,说道,“多谢王大哥。”

王好好笑道,“不谢不谢,小陆是我兄弟,你也是我兄弟嘛。入了营,大家都是兄弟,兄弟。”

王好好小跑着往辎重营的大门处去了,林子心背着包袱,走进了身后的木栅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