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真的。那些个年轻小儿郎们,熬不住这没滋没味的日子。”

范老爹道,“在你之前,有个小子,入得营来做了半年,拿了饷银,跑了。唉,在的时候也是认真做活儿,但我也知道他心思活泛,总恋着那花花世界,呆不住。去了就去了吧。他这一跑,这养马场的活儿就是我在做,忙不过来了,临时随便抓几个守军来帮忙。马匹多的时候,活儿重,甚是辛苦,这些好好一定都告诉你了。”

林子心没有说话,只默默点头表示他知道。

范老爹又道,“如今你来了,我就把这处地方交给你了。若是事儿多,实在顾不过来,你告诉我,我安排人帮帮你。不过啊咱们营里真的是没有闲人,只有事等人,没有人等事。你来啊,我高兴,好歹多个帮手。”

接着,范老爹就一样一样地交待给林子心,告诉林子心在养马场里每日该做些什么,包括夜里需要喂的那顿草料,还有养鸡和放羊。

范老爹引着林子心往羊圈后面走,指给他看高大的围栏上的一个挂着铁锁链的木栅栏门,范老爹道,“瞧见了没,这里特地做了一个小门,你每日早上喂完了马,就从这儿把羊只赶出去,放到外面的草原上去,午时前把羊赶回来,再给马儿们喂中午的那顿草料。白天的每个时辰,当日的值守军会吹时辰号,晚间的守军也会按着时辰打更巡逻,你听到号声锣声,就知道时辰了。”

林子心低头道,“我都记下了。”

范老爹又告诉林子心,牧马场里那一排三间房子,就是他住的营房,“一间住人,一间当仓库用存放草料,还有一间用来放工具和杂物。住人的那屋子是个三人间,不过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说着,范老爹笑问道,“孩子,一个人住,怕吗,怕黑吗?”

这善意的、半开玩笑的语气,让林子心觉得他和范老爹之间的距离近了一步,林子心微微一摇头,“不怕,不怕黑。”

范老爹笑了,又告诉林子心,营里有大灶,三餐定时,迟者自误,“你呀,听到时辰号声,到饭点儿了,只管把手里的活儿先放下,先来吃饭,吃好了饭再做活儿。你在这里,只需把份内应做的事做好做妥,其他的也不与你相干,若是另外有事儿了来喊你,搭把手儿就成。”

林子心边听边点头,表示他都一一地记下了。

范老爹交待了一通,想了一想,说道,“嗯,姑且就是这些了吧,若是我之后想到了什么,再说给你。”

就在这时,营地里响起了一阵呜呜呜的有节奏的号角声,林子心一愣,范老爹笑了,“哟,刚才才说给你呢,听,就是这号声。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来,去把包袱放下,我带你吃饭去,咱们先吃饭。今天不派你的活儿,晚上你且收拾行李、整理屋子,有什么,等明天再说。”

林子心去房里放下包袱,跟在范老爹身边,往养马场的外面走去。

二人走着,林子心向范老爹小声道,“刚才听你提起,那些羊和鸡,是营里大家伙儿共同凑份子买来养的。如今我来了,我是不是也该……”

范老爹道,“你倒乖,成啊。你凑了这个份子,也就是咱们营里的一份子了,哈哈哈哈。”范老爹笑了起来,又道,“等到了这个月的月末,咱们一块儿吃顿好的。只是,孩子,身边儿还有银钱吗?若是手头不便,那就免了,你照料那些羊和鸡,出的工就当做是份子了,仍算你一份。”

林子心道,“有的。等我理好了行李,回头就交给你。”

范老爹听林子心这么说,便不再反对。

向前走着,林子心又向范老爹小声道,“嗯,既然那些羊和鸡是咱们自己养着的,我这儿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可以……能不能……,我想……”

范老爹边走边听,嗯嗯连声。

穿过半个营地,二人来到了辎重营的大灶上,此时饭堂里已经围满了人,林子心大略看了看,约有五、六十人。那些兵丁打扮的人们看到平民穿戴的林子心,纷纷看向他。

有人向范老爹打招呼,有人高声大嗓地直问,“范老爹,那是谁?”

范老爹把林子心往前一推,向着众人道,“这是今儿新来的李木,以后就在养马场做活了,大家看看,认认脸儿,往后啊就都是同袍了。”

望向林子心的眼神,有好奇,有友善,也有冷淡,林子心冲着众人躬身行礼,又道,“大家只叫我木子就好。”

范老爹引着林子心去排队盛饭,又道,“吃罢了饭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营里的文书,给你录上花名册,这样呢你就算是正式地入了这小青山大营了,就好开始给你计粮饷了。”

林子心道,“多谢范老爹。”

把入营的那些繁杂手续都办好,此时,已是太阳西沉。林子心望着西下的夕阳,望着远处那一眼望不到头的一片绿色草原,心中暗暗感慨。

我……竟然走到了这里。

正想着,林子心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范老爹,他身边还有另外的两个人。范老爹道,“木子,走,趁着天没黑,我带人帮你安置安置行李。今晚你就不做什么了,好好安歇,有什么等明天再说。”

林子心连忙称谢,“谢谢范老爹,谢谢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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