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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塔顶层,深夜,落地窗外的天象混沌不堪,那是受到早先强制人为干扰导致的混乱,厚厚的云层堆积出五颜六色的灰,雨滴极不均匀地散落在海面。

由于过分的高度,云层积聚在玻璃处,不时劈出几声强烈的白光,将整间屋子照得有些阴森。

初亦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还是只瞧得见一副军装轮廓,背对他,不知道坐在床边的坐凳上擦着什么东西,非常沉默。

房间每一个物件都像是因为这个人的模样和行为而静默,等待检阅。

他动了动,额前包着一块小型纱布,感受了一下,不疼,比疼可怕,没有力气,有种躺在杀戮场上任人宰割的感觉。

他不敢惊动男人,唯一的解释就是怕。

黑暗的房间,恶劣的环境,和一个手握重权的男人独处,无法反抗……

初亦吞了一口唾沫,不能再糟了,他睁开眼睛是一道极为刺眼的光,闭上眼睛许多不堪又缠着他的神经不放,完吻合,接下来呢?

他试图去呼唤种子,但无人应答,黑茫茫,哪里都是,在地球最后一天的无力感突入齐来淹没心脏,因果来来回回……

“那天在浴室,你看到什么了?”

初亦一顿,突然睁开眼,白打开床头一盏灯,不算太刺眼。

他手里捏着一把枪,和初亦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同一把,他站起来俯视他,灰蓝色眼睛里透不出人类的欲望,很冰,像他捏□□时的力道一样冰。

“你说什么?”不知是灯光还是想到后神后的心理建设,初亦终究缓和了一下情绪,他撑着床柱往上爬,妄图伪装一下后神该有的威严。

不等初亦稳住身体,男人将枪械抵住他下巴,使他下沉的脸颊强制抬起,“不记得了?”

白的声音沉得不一般,听上去很年轻,偏偏含着一股闷在冰海的压迫意味。

初亦埋在被子下的小腿稍稍抽搐,下意识想到输人不输阵——

他用凶狠的眼神回瞪他,五秒后甘拜下风,接着把手举向枪口,试图推开,完败。

好吧,初亦压压眼睛笑了两声,事实上,他记得,是种子,那天他亲眼看到这个上将进来脱了衣服,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什么心思,突然转向柜子,从柜子里取出少量种子又放了回去。

只是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座星球的植物已经灭绝了,现在一想,那东西简直就是活化石了,这人这么在意的问,估计是藏了不该藏的东西想杀人灭口……不杀,不知道是不是碍于神的缘故。

“记得。”初亦舔了舔干涩的双唇,在极低气压中,双眼不要脸地朝男人腰际下方看去,吞了一口唾沫,抬起头凝视他,掩面说,“很大。”

白缩了缩眼眶,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他,“还有呢?”

“没了。”初亦求生欲极强,“没了。”双目流连于刚才口中的位置,以表达对自己回答的尊重。

只听上方冷哼一声,初亦只觉眼前一晃,那人把胳膊缠了上来,肌肉紧绷的身体整个歪到他旁边,冷硬地说,“那后神舒服吗?”

初亦瞪大眼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

那人身影闪开,刚刚堵住的地方忽然就亮了起来,前方柜子上一盆碧绿,顿时吸引了初亦部注意力,红薯叶儿,和以修一起失踪的红薯叶!

初亦按捺住不正常的呼吸,他和他离得很近,气息混在一起,普通的肌体应该会紧张洇汗,可他现在太不正常了,哪里都不像人,只有某些阴影般的经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保留过往的大脑逐渐吞没上来。

他不想受那些经历的折磨,把在晴星的生存处境想得认真,很认真,面向今后,彻底与之割裂,“舒服,逢人就说舒服。”

对方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眼看着那人身体压倒的越来越狠,他们彼此接触面积越来越大。

他吞了吞小巧喉结,“以修……”

白的动作一顿,灰蓝色眼睛倏地一合,看着欲言又止的初亦,“你们相处得不错,因为他的长相吗?”

“嗯。”初亦表面乖巧地应着,私下以一个还算恰当的逻辑捋了捋——

他或许真得是因为这个人修建神庙每天祈祷而重生的,照岛屿的处境,他们在争抢后神,目的或者利益相互触犯,银塔贵族的方式是膜拜,而恒塔上将争抢的方式是……大男子主义般的据为己有吗……

不管怎样,他看得出来,不像银塔贵族,也不像恒塔那些军人,这个上将不怕这个所谓的后神,也没有任何敬畏之感,甚至充满了控制欲,仿佛这个挂名的神是他一手塑造出来的……

没有根据继续支持他想下去了,他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嘶!”白抽了一口气,这口气是从初亦胸腔里抽走的。

“他怎么跟你介绍自己的?”白问他。

初亦目光停在他手中的枪械上,“替身,一个犯了错误被摒弃的替身。”

“那你知道中心岛屿可不只他一个替身吗?”

初亦眉头皱了起来,鬼知道他的长相这么大众,模样相似的能多了去,转念一想……这个人的意思,不对,那些人是人为改造出来的相似吗?因为恒塔军事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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