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浦城曾经受到过战火的摧残,是在植物刚刚消失不久的年代,枯败的树根随处可见,环环相扣的战火因此烧得无比顺畅。

和谷克大角一样,起因据说是风居率先炸毁奥克林驻军基地,位置为陆贸大角中心城区。

之后,奥克林率军扩大战争规模,一路将风居驻陆贸大角所有军队部围歼,整个大角顿时硝烟四起,由于和亚望大角相邻,边缘的泰浦城也没能幸免,甚至因为探测器上显示风居的某位少校曾经在此逗留过,二重信号粒子炮直接过境。

一层蒸发,二层燃烧,木头烧完了,火仍然没灭,烟尘没散,辐射也没有散,泰浦小城将近70万人口损失大半,几天时间,人间地狱。

疫病肆虐,人口骤减,有人迁居,有人等死。

战争点被转移,剩之又剩的人口渐渐安稳下来,日复一日,他们受到岛屿考核的扶持,有了食物有了氧气,竟然再次重建起这片昔日家园。

重建进程没到一半……军方的割裂再次波及这片微小的土地,没人再为之哀嚎唾骂,因为泰浦城已经没有人了。

轰炸机停在泰浦城三公里开外,刺鼻的灼烧气味和血腥气,从打开舱门就席卷而来。

那浓度已经不是可以影响到心理的程度了,初亦稍稍呼吸,就无可抑制地向后仰,眼前一阵阵眩晕,只觉得那气味厚度是沼泽也是墙,每走一步都撞得头破血流。

以修习惯了,他似乎料想到初亦会不适,但到底无法丈量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一种怎样的不适,看到初亦甩甩脑袋差点晕过去的样子,很诧异。

他皱了皱眉,直接揽着他回到了舱内。

喂给他一口水后,初亦睁开眼睛,扒掉他扶着自己的手,拉着脖颈的筋骨坐正,朝那片城市看,眼神与其说是呆滞,倒不如说是受到冲击后的震动。

“这座城市,真得还有人活着吗?”初亦吞了一口唾液,以修又递给他一口水,他只觉喉咙越喝越渴。

“有。”

“是军方的人还是平常居民,这是平常百姓可以忍受的程度吗?”

初亦的警惕性远比他想象地要高,理解也透彻,以修道,“不是平常居民,泰浦城地形复杂,高处灰积岩挖掘的山洞建有研究室,如果还没被发现,那里兴许有人存活。”

“研究室,像因科的地下研究基地一样,存活的人,也是科研者?”

“嗯。”

所以你来这的目的,和因科一样吗?带居民迁居,带科研者迁居。

初亦想着,低了低头,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手上飘落一只丝带,玫瑰金色。

“洛奇生,跟我……”

初亦没等他说完,自己把丝带从他手中接了过来,二话不说蒙在眼前,结结实实绑缚在脑后。

“再喂我点水。”

以修有些意外,打开水壶的盖子,只见初亦已经抬起头,张了口,等待被哺,乖得不像话。

见他的水没有到,初亦还蒙了一下,划了一下喉结,然后扭头看他,问,“没水了?那惨了,城内水污染得肯定很厉害,忘了给你留点了,要不去周边取一下,你渴吗?”

“有水。”他的眼睛虽然被蒙着,但以修似乎能透过那条丝带看到他问这些问题时的眼睛,和他初到渡区房间时见到的不一样,客客气气地和他讲话处处都见提防,同情心泛滥说要带他一起离开岛屿也满是防备。

现在……

以修想起那两枚银币,还是不太好判断那是不是完的信任。

——初亦很聪明。

但聪明归聪明,他这种先把身心交付的感觉,以修有点受用。

以修把水放到他的嘴边,倾斜进他的唇齿间,刚刚初亦晕晕乎乎不太清醒,好喂。

现在他醒着,主动索取,水喂得急了,水滴顺着下巴划到脖颈,抵着凹陷往更深处一流,有点……不太好喂。

以修耳尖红了。

比以前初亦看他,脸红还要自然几分。

初亦咳了一嗓子,抓住他的手缓缓放下,意思是够了。

“这是奥克林士官留下来的头盔,我改了一下,味道应该淡了,内部保留他们测试的氧气舱,你试试。”以修在他耳边敲敲头盔,发出铛铛铛的声音。

“哦,我说你在外面停了那么久,老是抱着这个坏东西瞎鼓捣。”初亦蒙着眼睛,任他给自己罩上,有点大。

好了,视野没了,脑袋也罩上了,氧气的味道湿湿润润的。

“修哥不怕吗?你没有ptsd吗?”

“嗯?”以修正想做背他的第一个动作,忽然发现初亦没有这种自觉,他下了轰炸机就自顾自往前走,估摸着是动用了地下的根系来探路。

行,确实比他好用。

“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身体曾经受到过死亡的威胁,经历过极其可怕的场面,恢复后仍然持续存在精神上的抵制,特别是碰到相似的场面。”

以修沉默不言。

“不过如果你一直处于这种杀伐状态,创伤后就是个伪命题了,但你说你在恒塔渡区底层藏了很久,应该也过了挺久的安生日子,回想那段痛苦的经历……”

初亦欲言又止,脑中快速回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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