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息舱没有运作,因为由冰息粒子运作,通体呈现出一副晶莹的浅蓝色,这天降宝贝安放在素白观察室的中央,顶部六边形的明光二十四小时映照,最中心的圆投下一片柱形光芒,浅浅地扩散到冰息舱内,让人能够窥探里面精致的细节。

西蒙斯曾经打开舱门触摸过,当着老师霍采的面,说了一声“凉凉的好舒服”,立刻被霍采敲着脑袋罚站去了。

当时霍采毕恭毕敬把各部件归到原位,然后冒着位置暴露的危险,向基地投射了一张冰息舱安然无恙的图。

过了不久,具体的保养方法传送过来。

“让我算算,多少年了……”霍采自言自语道。

西蒙斯揪着耳朵站在栅格玻璃后面,听到动静,溜到霍采背后,小心翼翼探听,探听完嘲讽道,“年纪大了,算不动别算了,你放我两天假,我帮你算。”

霍采斜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泰浦城去外面看看吗。”

“嗯?”

霍采有个专门教训他的戒尺,戒了他十几年,已经从一米长二十公分粗戒到了半米长十公分粗,越拿越顺手,啪一下朝他屁股又是一下,抽完还依依不舍道,“你要走了。”

“切!”西蒙斯身都被他打出了一层茧做的甲,屁股主动送上去,趴在操作台上,面无表情地打理了一下头发,听这年纪大脑子不好使的老头胡言乱语。

“出去以后,要改改脾气。”霍采劝道。

西蒙斯非常现实,“泰浦城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整个城市因为这宝贝扫荡成了鬼城,估计过不了多久咱俩也没了,我还想多活这两天呢。”

霍采并不理睬,接着说,“你没见过世面,身边没有同龄人,也不知道对比,不知道竞争,进步凭赶超自己,虽然也不容易,但还是肤浅。到了新地方,遇到问题要向别人虚心请教,别人向你请教不要不理人家,懂就说懂,不懂就说不懂,不要不懂装懂。”

西蒙斯:“……”

霍采:“那批生息者里,我的学历和科研学识程度都算低的,但我已经把毕生所学传给你了,你虽然记性不好,至少笔头烂,学习仪里八千多页的笔记我都帮你数着,嗯就当是把你这钻牛角尖的劲儿算作执着好学吧,要是踏实下心来干,肯定很不错,能赶超我。”

这老头要么八/九天待在实验室不说一句话,要么就念叨个没完,狂扶眼睛八百次继续道,“唉不过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谁又肯踏实呢!我没把你血气给磨掉吧,不错还知道瞪我,看来是没磨掉。”

西蒙斯在镜子里凝视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当这老头这两头被炮轰震得魔怔了,后事说的都这么奇怪。

但他听到后来又十分好奇,以前训他的时候,总是捡他的相好为主线,穿插着他最近的十天表现总结训他,今天听来听去好像光说他了,没把那绝代佳人晖伊先生挂在嘴边。

霍采:“好好听我说,老师交代的事必须完成,无论是哪个老师,更不要说见到上面那个,当然,你很可能也没机会见到上面那个,他脾气有时不好,面目惯常冷峻,你最好不要见到他。”

霍采在他身后走动,忽然又是一戒尺,看都没看继续说,“不过在任务的间隙里,适当释放点血性还是必要的,好找知己,我们毕竟是人嘛,大家都从岛屿出来了,来到这自由的大洲,回到了自由的故乡,就不要疯狂束缚自己了。”

霍采:“岛屿不允许育婴,人为目的活得很严重,任务吃紧,根本没时间谈情说爱,极端到和不认识的人上/床,那叫纾解欲/望,非常无趣,除非你的相好是同系的战友,还能见上几面,以续前缘。”

霍采叹了一口气,“你看看,你比比,是不是要庆幸自己过得还算自由?”

西蒙斯:“……”不信,除非你放两天假。

西蒙斯听到岛屿,听到谈情说爱,就知道晖伊先生也不远了,他插嘴,又问了一遍很久以来一直在问的问题,“老师,你到底是哪个军方的人?也给我个塔籍呗。”

“塔籍?你想做谁的狗?”

西蒙斯:“……”

霍采:“以前没有三塔。”

“所以呢?”

“所以我不是三塔任何一方的人。”

“哦。”西蒙斯一如既往地不信,按照往常,老家伙下一句就是“谁的人是过往,你要向前看,只有向前看才能认清自己的归属”“归属总在前方”之类的屁话。

他再深入打听,这老家伙就不说话了。

他也就不问了。

老家伙不说话的日子,实验室只剩机器运作和管道液体流动的声响,有点无聊。

霍采放下戒尺,走到联络屏幕前。

他的头发也白,不同于西蒙斯白得张扬,是黑里细数年华作为的白,配上面部一道道沟壑,还有洗到发黄垂至大腿前的工作服,活脱脱一副无用的时代学者相,“以前那些奇花异草的图片是不是看烦了?”

西蒙斯手背托着脸颊一侧,点点头。

图片,再好看也是图片,不过是几个色块拼出来的画。

他十岁就看烦了。

“今天,就给你看个好东西。”霍采道。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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