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的屏幕面前,中间那个能同时容纳五十人有余的圆桌显得很不起眼,但比起屏幕上显示的灰暗焦土,圆桌材质莹着柔和的白光,透着不一样的神圣感。

屏幕的景象是无声的,画面却足够刺人耳目。

初亦只是看了几分钟,身体难以抑制地在那人手中抖了起来,如果他还有胃的话,那就是生理性不适的反胃。

镜头不是远景,是真切以人的角度去审视战争的世界。

从天而降的炮火从未停止,很多人,很多人聚集起来又分散,以各种姿势,拖家带口,呼喊奔逃,人性在这种时刻根本连显露的余地都没有,一阵抖动过后,什么都碎了,什么都不动了。

身体各有被炸开的方式,血却是不停喷洒在镜头上的,一片又一片,跟着上部战机的轨迹,活生生把一个城市的活人在镜头下撕碎了。

那些雪花飘落的姿势,和血沫喷涌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

无声让镜头没有情绪,流畅而自然地记录下来之后,那些本该空白的地方被填上了。

初亦脑子充斥着世界的哭泣声,他本身就没有多少力气,现在弯下腰整个被白支撑着,好像下一秒就要从梦里醒了。

场景不知道什么时候播放完了,一个穿着白色军装的男人从桌边站了起来,属于统治者的浑厚嗓音压倒大厅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在席位旁等待判决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以上就是我们所掌握的,覆雪计划的部真相。”

“奥克林方瓦尔先生,请重新整理你的发言。”上座的人被材质光照得最亮,整个人有着近乎透明的感觉。

“好的厅审长,以下我所叙述的每一件罪行都是经过长期调查和跟踪记录,甚至多年翻案重新立案的,每一份罪行都有材料呈堂,请厅审长和厅审官检阅。”

当面对圆桌上座人员时,这人的声音放缓了不少,很恭敬,可说到接下来的话,就像一头已经等不及把猎物吞噬殆尽的野兽,极度野蛮。

“罪一,风居上将早年炸毁我星最后一片林地,迫使晴星失去研究培育基础以及基本的生活条件,其他不说,直接导致大洲居民死伤无数,而白更是在联合公会调查期间擅自离厅干扰调查,后散布所谓的‘后神预言’扰乱视听,以极端恶劣的手段掩盖罪行。”

“罪二,风居上将在未经过公会见证下,擅自撕毁和平条约,为私怨消灭我方驻军军队,不顾大洲居民死活,在大洲凹山南部和封汀一带公然实行地毯式轰炸,导致整个大洲西北沦为无人之地。”

“罪三、白谎称‘覆雪计划’改善大洲居民环境,实为摧毁大洲城市北方瑰城,使得安锦区火势连天,死伤无数。”

“罪□□居跃居联合公会搅动别塔事件,惨无人道地实行暴行,公然炸毁银塔储备层,侵蚀银塔公建中段,为银塔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致使银塔军、奴隶死伤无数。”

“以上,厅审长,我们请求对白做精神鉴定和审判工作,制动恒塔内部,撤销白对恒塔的管理。”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第二阶梯在座人士的一片哗然。

众所周知,奥克林和风居关于大洲战争问题,每天都在联合公会上演激烈的讨论。

虽说风居这次直接下手岛屿,实在残暴地令人发指,但奥克林这么□□裸针对某个人,要剥下别塔最高指挥者的位置,还是第一次。

——奥克林这是要下血本了。

大家经过短暂交流,都非常知趣地闭了嘴,这是规矩。

一位厅审官此刻纠正道,“瓦尔先生,联合公会只是一个人道主义的讨论会基地,审判工作受体中心岛屿居民监督,但根本没有权利撤销某塔的固有管理制度和最高指挥者,除非申请星际执行程序,但是代价……”

“是的厅审长,所以我提议,破例强制制动恒塔内部管理,撤销最高指挥者身份,我方愿协助联合公会一起捍卫生命权利,我相信,良晋经此一事,一定也愿意投身于此。”

话题突然转到银塔——

事实上,良晋才是这次事件的真正原告。

隔着一大段距离的年长者耷拉着眼睛,身上服饰特点鲜明,花纹精致没有赘余,统率着周遭同样贵族着装的年轻者。

即使地位崇高,老人进了联合公会,还是很配合地套上了公会的藏蓝色马甲。

他已经在这待了经将近半夜,双颊凹陷,眼下两轮明显黑弯儿,一副病重未愈的模样。

旁边站立着服侍他的默然。

听到银塔被点名,默然弓下腰整理了一下老人腿上覆盖的东西,一言不发。

老人好像在打盹儿,但没人敢叫醒他,那些自很多人记事起就深印的皱纹,已经把沉默化成了无声的威严,更多的人相信,老人在进行无人能及的思考。

“当然愿意!”

西门一剂声响,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

来人一身冷白色半钢甲军装,面容棱角分明。

一双杀气腾腾的鹰眼吸在脸上,要说的话早早从凌厉的脚步中透了出来。

“晴星发展最大的敌人就是白!”

席上几位银塔人面对良王的沉默,表现得出奇的配合,但凡鲁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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