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修唇,慕青腕,芍白眼。

皆可开启栗寒岭的出入口。

栗寒岭上下百万恶煞们,为这蝶簪上的一抹血,雀跃乃至疯狂。

他们从四面八方浩荡而来。

孤独的囚禁岁月,渴望自由到近乎癫狂。

他们义无反顾地朝这血潮撞来。

即便灵魂被厉风扫荡得体无完肤。

即便面对的是三界无可撼动的神。

也无法阻挠!

——啊——!是自由的味道!

——栗寒岭的孽债,由三界的血来偿还!

归寻悬于半空,抚摸着挨在他身旁的恶煞,嘴角勾起的弧度逐渐舒然。

万千蛊虫破茧成蝶,遮住了整片血红的天空。

“扶修,你若真在意小蝶,就该将花境给我。”归寻唤几只阑珊蛊蝶缠绕于扶修耳畔。

慕青迅速愈合了腕处的伤口,但一切还是来不及了。

他咬牙沉眉间,一掌将婉婉的最后一缕残魂击破,利爪毫不犹豫地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掏出,捏碎。

还是那般武断,不留一丝念想。

花境袭彼岸涓流顺势而来,播下的食人花种终是破土而出。

它们开满栗寒岭,汲取岭底腐尸的丰厚养分。

它们不受控制地疯长,每一头都足有百斤重。

神,能创造一切,便就能毁灭一切。

守着姮以汐的藤蔓愈渐散开,银白长发在风中柔软飘扬,扶修轻抚去姮以汐脸上的那滴泪。

她身上被慕青用长剑刺透的伤痕,是那般清晰醒目。

“蛊母终归是蛊母。”扶修缓缓转身,望向恶煞密布的天边。

尘扬,风默。

慕青站在血潮之巅,双手背后。

骄傲,是他从未变过的。

彼岸涓流融入血潮,崖壁轰然塌陷成平地,潮水顷刻灌盖上万株食人花。

孤独的味道令花灵痴狂,它们裂开了夸张的血红大嘴,狰狞的一切仿佛置身于原始地狱。

当慕青挟花境叠起万剑,归寻闭上了眼,嘲讽地笑了。

“朱小蝶,看清了吗?这便是亿年妖。”

玄发随红衣飘扬,搁着脸有些痒痒。

“慕青。”扶修徒手用一枝盘起,悠闲坐于藤椅上,“我将这花境借你,拯救三界苍生之事归你。但咱得先说好,你的女儿归我,并取你万年修龄护她转世顺投妖道,洗去她一切记忆,从此与你再无瓜葛。”

慕青止住了身后的剑雨,“洗去一切记忆?记忆洗得掉,半妖的血可洗不掉。”

“别这么厌恶自己的血。”扶修欣然一笑,“还有,我可不是在与你商量。”

“我若不答应呢?”

扶修唤一只蓝蝶放在手心,神色自若得与这炼狱般的环境格格不,“你可以试试。这毫无上限的花境若放在那死不了的蛊母身上,能叠到什么程度?哦还有,这整座岭的恶煞,花境都可以吃下。”

“扶修,你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在下区区一无道小妖,拿什么来威胁妖神呢?”

扶修抚摸着蓝蝶柔软的蝶翼,“一万年对于你来说,不过是凤毛麟角吧。而且这是你女儿诶,多大人了,能不能像个父亲?”

血潮仍在翻涌,慕青御剑居高临下地看着扶修身后那好似睡过去的姮以汐,许久后,才开口道:“洗去一切记忆,可也包括你的,舍得?”

“舍得。”扶修莞尔,“我记得就好了。”

“那她重生后,与别人相守,你可舍得?”

“舍得。”

慕青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扶修。

此刻,扶修的眼神,就同那日他将他驱出妖界时一模一样。

他突然有些羡慕。

换作他,他做不到。

无论他们是否有孩子,他都不会许婉婉轮回。

从爱上,命运便是如此。

当爱而不得,只能毁灭。

“准了。”慕青道。

亿万年来,扶修从未与慕青达成过任何事情。

所以,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扶修道:“慕青呐,以后可别再去渡什么情劫了,害人终害己。”

“刚才不知是谁说的,你们凭什么帮她做决定?”站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归寻,终是不忍地愤恨道。

“我前头还有一句,你算什么。”扶修开始狡辩,道:“虽然慕青是个极其不负责任的毒父,但怎么也是她爹。至于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不愧是亿年妖的无耻嘴脸。”

“啊就无耻了,你能怎么着?既然此事都被你知道了,那你也别想在这栗寒岭舒舒服服地呆着了。”

“那你也别在这呆着了。”

这语速极快,没等扶修反应,他的屁股已经被醒来的姮以汐一脚给踹了,踉跄地差点掉出血莲,洗个血水澡。

姮以汐唤蝶割去还蜷着手腕的藤蔓,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上前几步,单膝跪在扶修的□□,弯下身,凑近细细问道:“我倒想听听,你算什么?”

扶修刚才那副嘚瑟在此刻荡然无存,大长腿是丝毫不敢动弹,但嘴仍是一点没瓢,“在下自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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