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头应了。

虽然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一看就是接受过高等教育,并不相信这些通灵之术,见家人团团围住阿大阿二时,面上也流露出几分无奈。对江宓礼遇有加,纯属好意和礼貌。

不过江宓并不介意。

他都想点醒这个年轻人,你以为你的家人们也都真的相信吗?

“这山路难走,辛苦三位大师一路奔波了。”老妇人唏嘘道,指使着几个儿女给江宓他们倒茶。阿大阿二确实口渴了一路,一碰到茶就咕噜咕噜往下灌,如牛嚼牡丹。江宓抿了一口,倒是立刻分辨出,这是极品上等的好茶。

喝完茶,阿大阿二两人才摆手道“既然接受了委托,我们便不嫌辛苦。”这就纯属睁眼说瞎话了,浑然忘记一路上是谁谩骂不休。

老妇人显然懂得人情世故,“不管怎么说,三位大师都辛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立马递过来三个红包,江宓捏了一捏,哦豁还挺厚,他心安理得地揣下了。

阿大阿二本来还想客套地推辞两句,结果见江宓毫不客气地揣入兜里,瞬间觉得自己如果不收,反显得虚伪,立刻也给收下了。

再开口时,脸上便是眉开眼笑,“在下冒昧问一句,夫人您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举行葬礼?”

“老头子他就是在这个地方发迹的,落叶总要归根,既然是老头子的心愿,我们一定要满足他。”老妇人感叹道,面上浮现出几分哀伤,哭完之后才表明了来意“请大师来,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是想知道老头子他在地下,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两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夫人真是良善。”

这家子人他们先前没有情报,但多交流几句,他们就能清楚这一家子的底细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我家老头子他就是在这里发迹的,从小吃很多苦,最冷的冬天身上只有一件破棉袄,后来发家了,他穷惯了也穿得朴素。我不知道他在地下怎么样,想给他烧一点体面衣服穿。大师你们看,这些衣服合适吗?”老妇人说着,拿出几套崭新的寿衣,阿大阿二他们一看眼睛都瞪圆了。

好家伙,都是上九下七、绣五蝠捧寿图案的丝绸面料,一年四季的款都有,人都死了,这妇人真是舍得为自家丈夫出钱。

阿大阿二接话道“合适、合适,怎么不合适,这么名贵的衣服,老爷子穿着肯定倍有排面。”

也不知道是否他们多心,老妇人这样说后,一家子话匣子逐步就打开了。

“爷爷生前最疼我,不知道地府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我想给爷爷烧一个电视机和俩最新款手机吧,省得他在地下没有什么娱乐。”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他低着头面色哀戚,“我还折了一叠金元宝,希望爷爷能收到。”

少年面前的小篮子里,果真是满满一篮叠好的小元宝。

真是一个孝顺的乖孙子啊!

阿大阿二情不自禁地感慨道,瞧瞧人家多孝顺啊,再想想他们家里那天天满口脏话喊他们老不死的小兔崽子,真是掐死打回娘胎的心都有了。

“我还想问大师,地府给不给分配房子,如果爸没地方住就惨了,我想给他烧一栋纸扎别墅下去。等等,既然别墅都有了,我干脆再烧一台电冰箱下去吧,只是辛苦爹得自己一个人做饭了。”一个面相精明干练的中年女人道,她是家中的大女儿,都说女性心思细腻,她果然为自己老父亲的吃穿住行操碎了心。

“女儿,你不用担心你爹在下面没人照顾,他的身体最重要。”老妇人擦了擦眼泪,哼了一口气道“你母亲我也不是什么善妒之人,我给老头子烧几个漂亮的丫头下去,好好照顾他,但他得知道,等我有朝一日下去阴曹地府,我才是正室。”

说着,老妇人搬了俩纸扎的美人过来,纸扎的人脸上涂着唇彩腮红,眼睛地方像是有神采,眉目之间还真有几分小狐狸精般的精致俏丽。

阿大阿二“……”

“妈,你想得真周到。这样爸有人照顾就不会寂寞了。”疑似家中二儿子的男人满口赞美,几秒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爸有人照顾了是好事,可他如果突然想出行了怎么办啊,干脆我们把爸爸生前最喜欢的那辆车烧下去吧。”

提到这一茬,二儿子又好像脑洞大开,对着江宓他们道“大师,你们是干这一行的,有那些造冥钞师傅的联系方式吗?

阿大阿二“有是有……”

他们话还没说完,就被激动的二儿子手舞足蹈地打断了,“那太好了!我爸生前一直很想去欧洲旅游,念叨过好几次,可惜他工作太忙了去不了,直到死前都只办理了护照,一次都没去过。我想给他多烧点欧元美钞款的冥币,让他在下面别被那些老外瞧不起!”

在自说自话上,这一家子简直是高手中的高手,完没给他们能插嘴的地方。

程唯有那个大学生模样、疑似家中第三子的年轻人,没怎么开口说话,也没怎么参与这种烧房子烧别墅游轮的话题,只兀自往火盆里丢几张纸,为父亲的死默默流泪。

在江宓看来,眼前这一幕格外有趣。

当家人的死,让整个家就像一个大戏台,孝子贤孙们如生旦净丑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