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蓝不以为意,“我怕”
“你不怕。”唐其琛睨她一眼道“那是因为你吃定她不会说。但我给你提个醒,她身后是陈飒,陈飒这人要做什么,谁都拦不住。你跟陈飒对着干,你掂量掂量,她要跟你玩儿,你讨不到便宜,说到底还是你吃亏。值不值得嗯”
都是名利场上混迹了一身本事的人,赌气归赌气,但心里还是嵌了一块明镜。安蓝的心思唐其琛早就揣了个透,人情世故大都如此,吃软怕硬,搁哪儿都一样。
安蓝被这番话给刺着了,绕了一圈子就为一句话,缠绕憋屈梗在心底的一句话。她横了心,索性问出口“温以宁是你什么人”
唐其琛一听便明白。稍早时候给那位姓钟的回的话,一定被转告给了安蓝。最烧心的就是“我的人”那三个字。安蓝喜欢唐其琛这么多年,纵使从未得他一句肯定的回答,但他对自己的好,那也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安蓝演艺事业繁忙,不能尽心经营这段有可能的感情,是她最大的遗憾。
当然她也明白,这些年,唐其琛不是没有过合适的对象,景安阳曾给他介绍过一位中学老师,教语文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正儿八经的书香世家。女孩儿也知书达理,长得很有气质。唐其琛工作再忙,也抽空去相了这次亲,也试着接触了一阵。但不到一个月,这事儿就无声无息地画上了句号。
是女方提出的,说唐其琛工作太忙,自己希望有人陪。
其实只是个体面的台阶。真实原因很主观,唐其琛这种男人,相貌气度没得挑,待人接物绅士有礼。但就是太过面面俱到,反而显得冷淡寡情。浮于表面的完美固然好,但女人找一个知冷知热的,才最重要。
就这么一次,之后唐其琛再也没有过主动结交女伴的时候了。安蓝当时心里还庆幸,哪怕傅西平早就告诫过她一句话“安安,其琛如果真想跟你有什么,那早就把你办了。”
安蓝也不是不知世事人情的傻白甜女人,这个道理她又何尝不知。安家和唐家本就有错综复杂的利益往来,一个圈里混着,不管政商工农,大都经脉相通,这里面关系网密,唐其琛和她、她家就断不了。
人大抵如此,得不到的,也不想让别人得到。安蓝就没见过唐其琛为了谁而跟她对峙。这是头一回,一回就够了,够叫人伤心了。
不过唐其琛当时说的那句“再动我的人你就试试看”多半是站在亚汇集团的角度,为他做事,用不着受谁的委屈,但情绪到了那个点,说出来就是为温以宁撑腰的意味。
唐其琛听了安蓝的质问,安静了很久。他看着她,眸子里的愠色隐隐。连一旁的傅西平都屏息住,不敢再劝。
片刻,唐其琛说“我要是真去追一个女人,还能让你这么欺负她”
说完,他转身走出小厅,门一拉开,外厅的喧闹热烈蜂拥入场。安蓝怔在原地,像是被这波声浪给定住了穴位。她似懂非懂,或许是根本不想懂。傅西平沉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轻松着声调说“跟你其琛哥还能吵上啊乖了啊,回头让这老王八给你道个歉。”
今晚这闹剧圆的不够舒坦。傅西平看着唐其琛远去的背影,那句话他是听明白了这老男人是真动了心思了。
唐其琛从俱乐部出来,踏入倒春寒的凉夜里,他下车的时候外套就没穿上,这会儿往车里一坐,周身回了暖,才觉得外面真是冷的不行。手机上有两条微信提示,是老陈十五分钟前发的。
陈医生说“这姑娘又烧起来了,你要不要跟她家里人说说”
唐其琛回了句话“我过来。”
来回折腾这一路已经是凌晨一点。老陈见到他的时候,特别操心地指了指“怎么不穿外套回头受了寒,胃疼起来有你挨的。”
唐其琛就穿了一件雾霭蓝的衬衫。这个颜色挑皮肤,黄了黑了就显得土。不过唐其琛肤色好,撑得起,远远走过来,衬衫下摆掩进皮带,一双腿走起来赏心悦目。他没接老陈这话,只问“人怎么样了”
“我给她又做了几项检查,还照了个片,肺部有感染,急性肺炎,人烧得厉害,药我加了剂量,再观察吧。”老陈看他一眼,“这么晚还过来,真的只是同事”
唐其琛没答。
老陈笑眯眯地拍了拍他肩,“也不小了,有合适的就是好事。”
唐其琛失笑,“别瞎猜,好好治病。”
温以宁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她看了眼陌生的环境,下意识地去摸手机。护士拿着棉签进来,“哟,醒了呀。别乱动啊,我还没给你拔针的。”
温以宁捋了捋耳边的碎头发,身子虚的很。记忆慢半拍地跟上了节奏,记起是唐其琛把她送这儿来的。护士给她拔针,低着脑袋给她扯胶带,说“烧退了,你肺炎呢,回去好好养。来,按住这儿。按五分钟。”
温以宁照做,说谢谢。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啊,一晚上都守在这儿。”护士笑着说“你睡着的时候,他进来看过好几趟呢。”
温以宁愣了愣,门又被推开,小护士回头一看,“呵,您好。”
唐其琛点了下头,看向温以宁,问护士“她烧退了”
“退了,不放心的话可以住两天院。回家自个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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