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总和李芳远,这对君臣见面,绝对是史上最奇葩的一次了。

国君被关在笼子里,好像珍稀动物似的。而郑总则是傻了,“陛下,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李芳远恨不得冲出来掐死他。

叫什么陛下,你想害死我啊?

老子这个朝鲜国王都没人承认呢!

杨士奇扫了一眼李芳远,“这位郑大学士还跟我说,往后要各个藩属去朝鲜叩拜,尔就要成为天下人的君父了。”

扑通!

李芳远直接跪了,他不是要杀死郑总了,而是想把他生吞了,自己是多想不开,竟然派了这么个东西,跑大明出使,这个找死有什么区别啊?

“诸位大人在上,外臣真的没有二心啊,外臣忠心耿耿,朝鲜上下,都感念大明天恩。若非大明太祖皇帝,驱逐北元,我等何以立国啊?而且太祖皇帝又赐名朝鲜,将朝鲜列为不征之国,恩德如天……对了,还有柳太傅,是他力主通商,我朝鲜上下,能够买到天朝货物,外臣沐浴皇恩,感激涕零,怎么会有不臣之心啊!”

咚咚咚!

不停磕头,李芳远把脑门都磕肿了,祈求原谅。

杨士奇总算是顺了口气,到底是当国王的,就是比下面人懂事。

可哪里知道,那个郑总竟然不干了,他冲到了李芳远的面前,怒目横眉,大声叫嚷,“陛下,你怎么向这些贼人求饶?陛下,您知道吗?他们背弃孔孟之道,篡改祖宗之法,已经天怒人怨,他们离着亡国已经不远了,陛下怎么可以……”

啪!

李芳远伸出巴掌,狠狠给了郑总一下,打得他嘴角冒血,整个人都懵了。

我说的都是对的,干嘛打人?

打你,我他娘的打不死你!

还说大明要亡国了,现在谁亡国,你他娘的没看到吗?

是我!

我堂堂朝鲜国王,让人家关在笼子里,老匹夫,你醒醒吧,咱们亡国了!

“不,不可能的。大明放弃华夏衣冠,连头发都剃了他们怎么可能打赢呢?这是假的,假的!陛下也是假的,假的……你们骗我,你们耍手段,弄个假货骗我,我不信啊!”

这位双手高举,发狂大叫,当真和疯子没有多大的区别。

胡广看了半天,无奈摇头,“杨大人,还是把这个笼子给他留着吧!”

杨士奇点头,有人过来,把李芳远请出来,然后将郑总关了进去。李芳远气得鼻子都歪了,连连踢了老匹夫好几脚,张口还想咬他,幸好让杨士奇拦住了。

“我太祖皇帝只给你们赐了国名,却没有册封国君,所以说你现在并不是朝鲜国王,你又不是大明之人,我就直接以姓名呼之了。”

“是,李芳远明白!”

这位求生欲之强,简直令人咋舌。

杨士奇怒道:“这一次大明发兵讨伐,完是贵国自作自受。他!”一指郑总,杨士奇怒喝道:“他竟然教训本官,鄙薄大明,还说什么大明不是华夏了,你们朝鲜不要当三千两小中华,要成为大中华,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他!”

李芳远啥都明白了,他现在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挑选郑总,是看他学问好,汉语说得好,经史子集精通,以为他能讨好大明君臣,顺便帮他要到封赏,可哪里想得到,这家伙竟然是个榆木脑袋,彻底惹恼了大明,才招来了灭国之祸。

说什么都晚了,李芳远不是个傻子,他乖乖跪在地上,“千错万错,都是敝国的错,我等外藩属国,对大明当真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郑总这个匹夫,也是读书读糊涂了,他冒犯上国,该千刀万剐,我有眼无珠,派遣了他担任使者,应该一同领罪,绝不敢推脱。”

“唯独恳请上国,网开一面,给敝国百姓一条活路,纵然是李芳远五马分尸,剥皮楦草,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说完,又是一阵磕头。

这事情有点不好办啊,杨士奇几个都有点发愁了。

他们巴不得李芳远丢几句狠话,哪怕虚张声势也好,他们就能顺手把朝鲜给废了。可是这家伙如此老实乖巧,让他们怎么办啊?

如果硬要处置朝鲜,是不是显得大明太霸道了,有点不符合上国的形象。可若是不处置,岂不是坐失良机……

他们想了半天,还是找柳淳吧,这事情只有太傅能决断了。

“……那个李芳远还提到是太傅当初提议,准许通商,朝鲜国内,感激涕零。”

柳淳翻了翻白眼,“少牵扯上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要是当时有现在的船队,我就直接请旨,让太祖准许我征讨朝鲜了。”

柳淳顿了顿,“你们几个是不是下不去手了?跑来让我做恶人,对吧?”

杨士奇等人低头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愚蠢!”

柳淳冷哼道:“你们知道李芳远是什么人嘛?”

这几个人默然摇头,看样子应该很老实才对。

“你们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了!”柳淳冷冷道:“这是辽东锦衣卫送来的密报,你们也都看看,李芳远趁着父亲李成桂正在病中。采取了先发制人的手段,召集府中私兵和守卫景福宫的禁军,杀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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