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恩被朱棣问得都懵了。

他知道这次不下重手,内廷就完蛋了……他也清楚,要么就血流成河,一蹶不振,要么就绝地求生……

他想来想去,给所有太监上课,这是个好主意。当初锦衣卫上过课,文官也上过课,勋贵子弟还在武学里面混呢!

上课,教育,这成了朱棣和柳淳处理事情的惯用手段。

毕竟他们俩都相信杀人是不解决问题的。

时代变化这么快,人们跟不上,犯错误也是难免的。所以要给人学习进步的机会,如果死不悔改,那就不用客气了。

不然把人都杀光了,还怎么玩下去了。

身为老祖宗,木恩也是想尽力保内廷。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惹怒了朱棣!

什么意思?

陛下对太师不满了吗?

陛下想要限制太师的权力?

木恩真的好想大哭一场。

这个机会他盼望了多少年啊?

身为厂公,他在乎的只是朱棣而已。只要皇帝给一个暗示,他就敢跟柳淳死磕,哪怕让柳太师架上锅炖了,也是虽败犹荣。这是每一个内廷大珰的应有觉悟,他们就是干这个的。反正下面都挨了一刀,就不怕上面再来一刀!

令人绝望的是朱棣和柳淳之间,一直配合默契,根本不给他们插手的机会。多年下来,木恩都绝望了。

可谁能料到,机会竟然在这时候降临了!

这个时机……也太混蛋了!

他们的命都攥在太师手里,哪怕朱棣都没法救他们。

身为一条老狗,他倒是会咬人,可是让他直接往火锅里冲,自己把自己炖了,这也太为难狗了。

“陛下,奴婢以为,东厂和内廷宦官的确需要学习适应,唯有如此,才能替陛下效力,替大明效力。不然积习不改,早晚还会出乱子。奴婢永远都是陛下的一条狗,奴婢若是吃里扒外,向着外人,就让天雷劈了奴婢!请皇爷明鉴!明鉴啊!”

他说完,嘭嘭不停磕头,脑门都磕肿了。

朱老四盯着木恩,脸绷得很紧很紧!

假如连内廷这群狗都没了,他这条龙也就没戏了。只能放在神龛上面供起来,半点灵验都没有!

朱棣很了解柳淳,这个人是真的没有野心,可他的野心又比任何人都强烈。

他不想抢夺龙椅,但是却一心想让坐龙椅的人听他的。

咱永乐大帝,能给人当提线木偶吗?

不行!

绝对不行!

朕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朕始终要有一群听话的恶犬!

朱老四眼珠乱转,他终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他哼了一声,“木恩,让东厂听太师的,也没什么不好的,朕是大明天子,他是总揽朝政的宰相。朕和太师是良师益友,彼此交心,你们这些奴婢,总想着挑唆上面,闹得越凶,你们就越高兴。简直可恶!用心歹毒!”

朱棣起身,迈步走到了木恩的面前,用脚尖儿踢了踢他的肩头,冷哼道:“朕听说宫里不少人,都管你叫老祖宗!你是谁家的祖宗?谁让你这么叫的?”

“啊!”

木恩眼前一黑,他被吓得昏过去了,可强烈的求生欲,又让他咬着牙,保持清醒。

“皇爷饶命,皇爷饶命啊!奴婢,奴婢就是鹰犬走狗,奴婢是鹰犬的祖宗,是陛下的老狗,皇爷饶了奴婢吧!”

他嘭嘭磕头,比起刚才猛烈了十倍。

现在是生死关头,陛下随时可以下旨,要了他的老命。命悬一线,这个滋味真是难熬啊!

偏偏朱棣不想饶过他,故意沉吟良久,木恩浑身被冷汗湿透,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从头到尾,每一根汗毛都透着凄惨。

终于,在他崩溃之前,朱棣叹了口气。

“按理说,你们都是苦命人,朕不是不知道,可是你们怎么不知道自爱啊?”

一句话,老太监瘫在地上,痛哭流涕。

“皇爷仁慈,奴婢们让荤油蒙了心,奴婢情愿意千刀万剐,只求皇爷能消气。”

朱棣摇了摇头,无奈道:“别说了,该整顿还是要整顿,朕不会放过任何该死之人。可话说回来,朕也不会胡乱杀人。这样吧,朕给你们挑一个德才兼备,本事过人的师父,好好教导,让你们懂事理,会办事,不要再给朕添乱了。”

……

一番奏对下来,木恩是生生死死,差点没了老命。

但总体来说,他还是满意的。

甚至有点超出预估。

说到底,陛下还是念旧的,给了他们机会。

挑选名师教导,听陛下的意思,未必是太师,事实上,柳淳也不大可能亲自教一群太监。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师父应该是太师一系的。

从今往后啊,我们这些“阉竖”也要往太师那边靠靠……努力争取两头讨好,同时当好两个主子的狗!

虽然难度不小,但是当狗,我们是专业的!

老太监想到这里,还挺自豪的。

……

“丫头啊,你可解开了大姨的心结,帮了大忙了。”

徐皇后抓着柳丫头的手,越发满意,虽然严格说起来,她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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