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四目相对,寸步不让,气氛霎那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正堂里的侍卫们此时都感觉被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于鸿后脚紧跟着迈入门槛,结果抬眼一望便是这僵持不下的局面,低头再一瞧又是那满地的狼藉,顿时静默地站在一旁,心里叹了口气,穆姑娘就是这爱打抱不平的性子,然而从未想过对方可是万人之上的镇远侯,何来受过如此之辱,今日怕是又要两败俱伤。

“楚羽晟!”穆清华双手紧紧地攥成拳状,怒意无法克制,“我若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我要么杀了你要么不救你,都不会教你这种人活在世上!”

听到这话,楚羽晟静默一瞬,凤眸里骤然升起一股暴戾之气,然后一字一顿地怒喝道:“你再给本侯说一遍!”

这双深邃绝美的凤眸与昨晚梦里的完重合,可这一刻穆清华才发现其实她从不了解过真正的他,不曾认识到他的本性。

可是,又曾有那么一瞬她看过了那眼底的柔情眷恋。他为她夺过剑,手心里至今还留着那道深长的伤疤,他后来每次即便是濒临暴怒也都不曾再伤过她,她以为他的恶名不过是世人的误解,甚至觉得他可能和娘亲一样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但今日,她才发现是自己多想了,他从骨子里头就是她最痛恨的那种人。

穆清华抬起头,脖子挺的僵直,带着怒意说道:“如果早知你是这种残暴不仁、寡恩薄义、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之人,那么当初我在雪地里就该早点直接了结了你,或者在树林里那会我就该冷眼旁观,何必为你这种人受伤。”

这么一句狠话,杀伐果断手起刀落,彻底斩断了两人之间那条脆弱而紧绷的线。

正堂里又再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许久复许久,才听到那冰冷的声音传来:“其他人给本侯滚出去。”

话音落地,那十几余名黑衣侍卫转瞬消失,偌大的正堂里,最终只留下二人。

然后楚羽晟撩开衣袍,慢慢地在大椅上坐下来,轻笑一声:“你千里迢迢来到京都,就是为了与本侯说这番话?”

穆清华闻言身子一僵,表情就像是凝滞了般,怒意散去大半。

楚羽晟凤眸低垂,居高临下地倪着她,将她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旋即嘴角扯起一抹冷冷的嘲讽:“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穆清华抬眼对上了那略带讥诮的凤眸,喉头一堵,不知该说什么。

她冲动了。

她没有以大局为重。

她今天的来意并非这个。

这时上方又突然传来一声暴喝:“跪下!”

明明仅两个字,意思浅显明白,穆清华却好像听不懂似的,愣愣地望着他,身子僵硬着一动不动。

“难道你未学过礼度吗!”楚羽晟右手重拍桌面,怒声高昂道,“见了本侯不知行礼?”

跪拜他?她生而将女,且从小在边关长大,肆意妄为,除了爹娘又何曾向人行过这等大礼,何况她一向性子孤傲,怎会轻易向任何人屈服。

见她还不为所动,楚羽晟耐心渐失,抬高了声调道:“本侯只再说最后一次,跪下!”后又冷笑一声,“若你觉得委屈,就什么话也别说了,立刻滚出去。”

闻言穆清华如遭雷殛,一股凄凉的无助感袭来,哥哥的话回荡在脑海之中——

此事唯有一人可解。镇远侯。

她紧紧咬着下唇,眼底泛着不甘的神色,但最终还是缓缓地屈着双膝跪了下去,低声道:“拜见侯爷。”

楚羽晟目光定定地落到她的脸上,这是第一次她向他低头,可不知为何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的快感,他捏了捏眉心,躁意更盛。

“侯爷,这下你满意了吗?”穆清华唇畔微扬,讽刺意味十足。

楚羽晟本来刚想摆手让她起身,结果一见她自己跪了一瞬就准备起来,脸上的那笑意还颇为刺眼,顿时大怒道:“本侯准你起身了吗!继续跪着!”

一听这话,穆清华咬着牙继续跪下,她努力地让自己忘却此刻正在遭受羞辱,艰难地开口道:“侯爷,我此次前来京都只为一事,我爹遭奸人陷害,锒铛入狱,我想……”然而这时她却一个求字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

瞧着她那倔强的眼神,那般不甘,楚羽晟蹙紧了眉头,接过话徐徐道:“此事本侯也早有耳闻,传穆震方在军营内私铸兵器,疑有心带兵谋反,现已在押送来京都的途中,将由三司会审。”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难怪能如此有持无恐,将她拿捏得一清二楚!

穆清华暗暗攥紧了拳头,指节被捏得发白,然而眼下还是只能跪在这冰冷的地板上垂首道:“穆家军绝无谋反之义,望侯爷明察!”

“本侯自然能猜到事情原委。”楚羽晟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轻笑道,“只是这时横插一手,于本侯有何好处?”

穆清华闻言一愣,迟疑了片刻,答道:“若侯爷能出手相助,那日后我们穆家军愿归附侯爷一派,任君差遣。”

听到这句话,楚羽晟倏然笑开,眼神里充满了嘲弄:“且不说你现在还不一定能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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