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完,穆清华便见暗处的侍卫们已经准备闻令而动,她当即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顿时既是震惊又是恼怒,没想到她也有被人以武力威胁的这一天!
“学就学!”穆清华忿忿地哼了一声,然后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刚好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对牛弹琴!”她在琴律上可谓一窍不通,原先秦氏为她请了许多先生来,无一不被气得捶胸顿足而去。
“何必如何妄自菲薄?”楚羽晟轻笑一声,“弹琴讲究的无非是心神意境,你只要将那暴躁脾气收敛一点,自然就能听懂琴音了。”
穆清华立马没好气地回道:“就脾性而言,你哪有资格说我,你在京都里恶名远扬我可都知道了!”
一听这话,楚羽晟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凤眸流露出几分森冷,本想开口辩解下,最终却还是抿着嘴,一言不发地转身向前走去。
见他脚步匆匆,眨眼间就将她甩得老远,穆清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然而这会却不知该如何弥补了。她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矛盾之中,既想斩断那点还未萌芽的情愫,可当他方才走过来时,她的心绪又被撩拨得厉害。
以往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好似被敌军奇袭,杀得措手不及。
这时,前方的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侧首,眸色晦暗幽深,沉声道:“愣在那做什么,怎么不跟上来?”
穆清华循声看去,此时他还未来得及换下朝服,一身朱红,且面容清朗俊逸,眉宇间凝着一股淡淡的冷傲之气,远远站立在那,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人般。
她整个人顿时似恍惚般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后才赶紧抬腿走上前去。
楚羽晟本来心头的火气还未消散,可见她垂着脑袋跑了过来,那白皙的小脸还隐约泛着粉红。他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她这又是看自己看得痴了。
想到这点,他紧绷的俊脸顿时破功,原来他从未为生得这幅容貌而欣悦过,可这时,他唇边却不禁浮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随后,两人一道来到亭中,石桌上已摆了一把精致的古琴,此琴通体髹朱褐色大漆,大小蛇腹断纹,白玉作徽,龙池凤沼工艺高绝,应是绝世罕见的好琴。
而穆清华自顾自寻了个石凳坐下后,就直接拿起旁边的糕点往嘴里塞,将两腮撑得鼓鼓的,甚至还赞不绝口道:“侯爷,你这府上厨子的手艺不比宫里的差呀。”
楚羽晟本想先教她抚琴姿势,可低眼看去,却见她满手沾满糯米粉,脸色又骤然转冷,声音里染上几分怒意:“谁将这几盘糕点摆在这的!”
旁边的管事慌忙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侯爷息怒,这是老奴的主意,清晨那会厨房做了几盘红豆甜糕给穆姑娘端过去,老奴见穆姑娘吃得津津有味,所以现在才又准备了这几盘糕点放在这……”
楚羽晟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可真会擅作主张,就想着讨好她,自己下去领罚吧!”
“侯爷!”穆清华听到这不由得拍桌而起,大怒道,“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我吃你几块糕点怎么了,你竟然连这也要迁怒他人!”
“你还好意思与本侯叫板?”楚羽晟凤眸里寒意四起,“你瞧瞧你那双手,脏垢不堪,现在要如何抚琴?”
穆清华闻言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觉得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只是粘了一些小碎粉而已,她对拍了两下就把手再摊出来给他看:“这不就好了吗,你何必那么大题小做!”
虽早知她就是这种不拘小节的性子,但楚羽晟还是难免有些恼怒,他天生喜洁,眼里容不下一点灰尘,又怎么可能纵容她刚吃完糕点就来抚摸他最喜爱的这把琴。
可两人僵持一刻后,他却倏然轻叹了口气,一撩衣袍坐下,淡淡道:“罢了,今日先由本侯来抚琴与你听吧。”
穆清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做出了让步,微微一愣,怒火随即也烟消云散,坐在他身旁,视线落到他那修长的手上,骨节分明,白皙干净,再一对比自己的手,因常年练武,掌心有些薄茧,稍显粗糙。
她不由得笑了一声:“侯爷,你这双手竟然比我的还好看。”
“本侯就当你这句话是赞美恭维了。”楚羽晟看着她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心里终于也舒畅了些,“有何想听的曲子吗?”
“战破歌!”穆清华脱口而出。
“不行!”楚羽晟轻蹙起眉,本来想的就是为了去她心头的燥气,再听那种肃杀悲壮的曲子岂不是适得其反。
穆清华不解地看向他:“那将军令?”
“这也不行。”楚羽晟用指腹揉了揉眉心,“除了与领军打仗有关的。”
穆清华这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转瞬眸里滑过一丝戏谑:“那不如请侯爷来一曲《君心悦》?”这曲子听闻是许多风尘女子为讨好官人而奏。
“尽胡闹!”楚羽晟瞪了她一眼,隐忍着心头的怒意,也不想再询问她的意思了,长指一撩琴弦,任琴声恣意流淌。
此音刚出,穆清华身子不由得一颤,世间竟有如此曼妙之声,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她都不忍再出声破坏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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