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真是够心急的。”穆清华放下汤碗,“难道多留我两年,我就会把穆府吃垮了?”

“你不愿嫁了?”秦氏紧盯着她,眉心微蹙,“这婚事不也是你自己应下的吗?”

“是我应下的没错啊。”穆清华朗朗道,“但我就是不想那么早就嫁到刘家去啊,寄人篱下哪有在自己家来得快活?”

一听这话,秦氏顿时哭笑不得:“你这傻丫头又在说胡话,等你嫁到了刘家,你就是他家的少夫人,那就是你的家,何来寄人篱下之说?”她抚了抚女儿的发髻,又柔声道,“不过待你真嫁过去了,切记不可再像如今这般行事莽撞,定要孝敬婆母,和睦妯娌……”

这些话穆清华早就听得脑袋疼,匆忙丢下一句“都依娘的心意便是”就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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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刚过,秦氏端坐在正堂上,端了茶盅,细细品啜。

未等太久,管家欢喜地上前哈腰道:“夫人,刘老夫人来了。”

“快请进来。”茶盅被放到一旁,秦氏站起身,春风满面地迎了出去。

才走出两步,便见两鬓斑白的刘老夫人在一老嬷嬷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进来,秦氏连忙赐座,吩咐丫鬟杏芝上参茶。

刘老夫人如今年过花甲,但眼神还颇为凌厉,说来她命运也颇为坎坷,当年虽是富贾之女,但出嫁后却逢夫君早年病逝,膝下仅有的一子也在早几年战死沙场,最终儿媳改嫁,徒留一对孙子孙女由她含辛茹苦地抚养长大。

两人寒暄了一会后,刘老夫人就直接开门见山道:“穆夫人,其实今个老身是为孙儿致远而来,他暗慕你们家二姑娘许久了,前些天央求着老身来提亲,老身虽知这到底是高攀了,但孙儿一片心,老身还是只能拉个老脸来了。”

许是承受了太多的悲痛,刘老夫人声音沙哑,略带着沧桑。

本来两家已经暗地里达成了共识,秦氏也不拐弯抹角,笑盈盈道:“哪有什么高攀不高攀,致远这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如今相貌堂堂,文韬武略,与我家清华丫头还情投意合,我们做长辈自然是要顺水推舟了。”

一旁的媒婆以帕掩嘴笑道:“这刘副将和二姑娘确实是郎才女貌,登对十分,且两家本来就有交情,待成了亲家,那更是好上加好!”

媒婆一张巧嘴说得大家和乐融融,最终她又趁热打铁,提了两个迎亲吉日,下月初八或五月初十。

秦氏微蹙着眉,她感觉这两个日子都不太合适,下月初八太赶了,五月初十又太晚了,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媒婆又笑道:“这下月初八是刘副将让我说的,他说年过了就得闲,到时好好筹备一番也是能风风光光地把二姑娘迎进门来。”

此话一出,正堂里众人哄然而笑,瞧着刘致远那憨厚的模样,没想到也有这么心急的时候。

“行吧,还是让两个小辈早日成家吧。”秦氏笑道,“刘老夫人,你觉得就下月初八如何?”

刘老夫人一听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终日盼着这孙儿早日成家,那样我就算到了黄泉路上也才好和老爷和圭儿交代……”

“刘老夫人,这大喜事前怎么能说这种话。”秦氏笑着打岔,“您这老当益壮,难道不想抱曾孙了吗?”

“是我失言了,是我失言了……”刘老夫人连忙复笑,“这二姑娘我也见过几次的,生得明丽动人,跟穆夫人倒有七分相似,我家远儿能娶到她真是修得几辈子的福气啊!”

这一句话不管夸了姑娘,也教穆夫人听得喜眉笑眼。

随后两家交换了庚帖,这门亲事算是初步定下了。

第二日刘老夫人立马差人送来了彩礼,整整十八担的箩筐,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一时间从穆府排到巷口,羡煞了围观的人群。

而此刻,正奉命赶来的于鸿撞见了这一个场面,颇为好奇,便随手拦过身边一人问道:“兄台,这穆府门前今日怎么如此热闹?”

那人笑道:“有人属意这穆将军家的二姑娘,今日来下聘了,你看看这出手可真教阔绰,那聘礼清单瞧着足足得有十几页……”

“二姑娘?”于鸿心头咯噔一声,以为自己自己听错了,又连忙确认了一遍,“你说的可是穆将军的次女,穆清华?”

“这穆府待嫁的可不就剩这一个姑娘了吗?”那人笑意更浓,“小兄弟,你是外来人吧,你可不知道这穆二小姐在我们这西平城中可是大名鼎鼎的,那一把花枪耍得丝毫不逊男儿,就是听闻脾气太暴躁了之前无人敢娶,现在穆将军直接把她许配给副将了……”

那人说得眉飞色舞,于鸿却如遭雷殛般愣在原地,一个字也听进不去了。

随后那人见自己说了半天,对方也不吭一声,便觉得没趣,转身就又想去前头凑点热闹。

但才刚一侧身,胳膊就被一把拉住。

“那你可知他们何日成亲?”

“听说好像是定的下月初八……”那人回头却见他脸色阴沉有些不太对劲,随口打趣道,“小兄弟,你怎么了,该不会你暗慕这穆二小姐吧,虽说那模样确实生得好,但那脾气可没几人能制得住……”但话还未说完,捏在他胳膊上的那股力度骤然加大,痛得他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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