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钦一哆嗦,迅速从自己的青春期遐想中回过神来。
那个扬言要吻醒他的小姑娘依然半伏在他身体上方,纤细的手指勾勒着他的唇线。
“晏钦,”杜缘溪柳眉微微凝起,“你们班有没有人说你的唇长得好看?我以前没注意到,这会儿看仔细了,觉得它厚薄适中,柔软润滑。”她说完,淘气地用指尖对着他的唇峰轻轻点了两下。
晏钦猛地捉住了她作乱的手。
“嗯?”杜缘溪不解。
“不许闹了。”他一脸严肃,唇线抿得很紧。
“为什么?”她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啊。
晏钦没法解释体内突然窜出的一串火苗,只好压抑地说:“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小姑娘的犟劲突然冒了出来:“你不让,我就偏要。”她说着,扭了下手腕,试图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晏钦加大了力道,可她的手像一条滑溜溜的鱼,在他掌心乱窜,几次都差点让她得逞。
他怕了。
担心她的胡作非为又一次染黑他纯真少年的心灵。
紧紧咬着牙,他用左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为防止她逃脱,他每掰开一根,就用自己右手的手指扣住,到最后,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十指交错,密不可分。
行了,抓牢了,跑不掉了!
晏钦大大松了口气,杜缘溪却目瞪口呆。
这下可真是一动不能动了……
“晏钦,你也太过份了。”她不满地嘟起唇,“你至于吗?为了不让我碰你的唇,把我攥得这么紧。”
晏钦扬眉:“不把你捉住你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他握了握掌心里的小手,“把你牵牢了,你就不会逾矩了!”
……
那个时候的他,一面光明正大地跟她拉拉扯扯,一面一本正经地教育她男女授受不亲,年少的他也真是够可以的。
晏钦勾了勾唇,目光再度落在她凝白的小手上。
时隔八年,她的温度,还是跟当年一样温暖,穿透衣物的层层叠叠,浸染他微凉的手腕。即使隔了这么久,他还清晰记得这种触感,就仿佛用温度计测过一般,没差一摄氏度。
晏钦眉眼间的温柔还没散去,突然觉得前面的女孩一个用力把他往边上甩了过去。他没留神,趔趄了两步,背脊抵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干上。
晏钦这才从回忆中醒过神,左右看看,见自己被杜缘溪狂暴地拉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里。
现在正值晚饭的点,学生们都去食堂了,林荫小道上半个人影寻不着,只有一两声清脆鸟叫穿破树林的静谧。
晏钦反撑着手,稳住身子想站直。可他刚有动作,肩上就被杜缘溪重重一推,他再度靠在了树干上。
女孩的眼神有点凶,一副要跟他斗争到底的架势,晏钦看着想笑,却怕她更恼,只好拼命忍住了。
他理理被抓皱的衣袖,慢条斯理甩了她一个无奈而又邪魅的眼神:“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我不喜欢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