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巍淡淡哼了一声,目光矍铄地看着阳台下院外的黑色轿车。

那车停在那里已经有一下午了。

不得不说,那年轻人真是目标明确,毅力惊人,整整三天,每天天不亮就开着车来等,直到凌晨时分才离开,他秦巍若不是有个院子,恐怕要霉在别墅里了。

那头,杜文诚还在一句接一句地念叨着秦巍和杜彦航的旧情,秦巍听得头疼,索性让他挂了电话。

即使杜文诚不啰嗦,他心里还是有阵营的。

文诚虽差,但到底是情同手足的挚友之子,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杜氏落入旁人之手,九泉之下无脸见故人呢?

只要他不松口,其他股东相时而动,也不会支持晏钦,杜氏虽飘扬,但到底根基深,文诚日后若是肯听话,公司还是有救的。

秦巍看着暮霭下的轿车,叹了口气,进屋下客厅泡茶了。

管家见秦巍下来,连忙迎了上去:“秦先生,外面那位晏先生……”

“看见了。”秦巍虎着脸打断,“你去跟他讲,我身体欠佳,不见客,让他回去吧。”说完,就自顾自泡起茶。

管家出门没有半刻就苦着脸跑了回来:“晏先生问您身体哪儿不好,他差人买药给您送来。”

秦巍头疼,他这不明摆着拒绝见客吗?那小子还不死心,这么守着,有意思吗?

“他不愿意走就不管他了。”秦巍懒得纠缠,“反正股东大会前我也不会出门,他要当门神,就让他去吧。”

“是。”

秦巍闭门不见,晏钦并没有太失望,事实上,当初跟过杜爷的人,对杜家都有一颗赤诚之心,他爸若不是实在死了心,也不会轻易离开杜家。

此时,见管家不再出来,晏钦便也没再干等,坐车子里办了会儿公。

约六点的时候,杜缘溪的电话打来了。

看见那个熟悉的号码,男人疲惫的脸上展现出一丝笑意。

“在干嘛呢?”小姑娘咋咋唬唬,声音都是清脆的。

“守株待兔。”晏钦低笑。

“嗯?”杜缘溪反应了会儿,“你是不是在秦叔家?”

杜缘溪小时候跟着杜彦航去过杜氏,自然认识秦巍几个。

“在他门外津津有味地喝着闭门羹呢。”晏钦自嘲,“我这都喝了三天了,你秦叔的毅力真是惊人。”

杜缘溪想了会儿,说到:“你在那儿等着,我过去。”

晏钦刚想问你过来干嘛,电话就被嘟嘟挂断了。

二十分钟后,计程车在秦家别墅前停下。

晏钦看见了杜缘溪,立刻从驾驶座钻了出来。

她说要来,就真来了,一点不给人缓冲的余地。

小姑娘手里还抱着书,几根栗色发丝挂在珍珠发夹上,下眼睑落了点脱妆的睫毛膏,一看就是从教室里直接奔过来的。

晏钦失笑,迎上去,抬起拇指,一边温柔拭着她眼下的残妆,一边问到:“你过来干嘛,帮我踢秦家的门?”

杜缘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粗暴,我是来帮你给秦叔做工作的。秦叔之所以不见你,无非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他对杜家有情,自然不忍看着杜文诚狼狈落马,我也算是杜家人,这门只有我敲得开。”她说完,便上前按响了门铃。

晏钦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复杂。

他不是没有想过溪溪这一层,但他隐隐还是不太想让她为自己出面。

他和她在一起是为了照顾她,让她无忧无虑,而不是让她为自己费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