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新上任的通政司参议田修能跪在殿前。

“准。”

“皇上册封宫中嫔妃,原来是不该臣子干涉。可此次,皇上竟将一个平民出身的女子册封为妃,实在是违背祖宗常理。”

“朕何时将平民女子册封为妃?”就知道会有人说这件事,原以为册封当日就会有人上奏,没想到隔了好几日才提起,而且这提出来的人竟然是平日里和丞相并没来往的田修能,萧律真倒觉得有些稀奇了。

“臣听闻宫中柔妃娘娘便是平民出身,家中父兄皆是白身。柔妃娘娘出身不显,又无子嗣,直接册封为妃实在是不合适。”

“怎么,你们通政司还管朕如何封妃吗?”

“臣不敢,只是柔妃娘娘出身平民,妃位之下许多嫔妃都出身显贵,实在是不妥。”

“平民出身就不能封妃,这是哪来的道理。朕记着,督察院左都御史罗青就是出身平民,他如今不也站在这大殿之上。”

罗青躬身行礼,“回皇上,臣的父母皆是农人,但臣幸运,得了书院院长资助,不但读了书,如今还在朝中有所建树。臣一直不敢忘却自己的平民出身,一直谨记院长教导,要造福百姓。”

“是啊,罗御史在朝几年,建树颇多,朕实在欣慰。不过,朕倒是想知道罗御史对柔妃一事有何看法?”

“皇上是天子,行事自有自己的法则。若是皇上不会因为柔妃娘娘耽误朝政,柔妃娘娘也不会借皇上宠爱胡作非为,那自是无碍。”

“罗御史也说了,若是柔妃娘娘不借着皇上的宠爱胡作非为,那才无碍。可臣听说,才入宫第二日,柔妃娘娘就斥责嘲讽田昭仪,这样嚣张跋扈,日后还不知要做出多少害人的事来!”

“田参议,你倒是消息灵通,后宫的事你倒好似比朕还要了解。若是朕没记错,宫中的田昭仪是你的嫡女吧。你现在这般,难道是以权谋私,在为自己的女儿鸣不平吗?”

“臣不敢,臣一心只为皇上,绝无私心!”田修能头皮一麻,急忙辩白。

“田参议这话,也不知道有几分可信。但你既然在朝上提了此事,那众位爱卿就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臣以为,如今在妃位上的三位娘娘,柔妃娘娘的确出身最差,和玉妃、贤妃两位娘娘确不能比。”

“后宫之中,除了柔妃娘娘,其余嫔妃出身都好,柔妃娘娘不适合在妃位。”

“皇上不可随意废妃,索性将其余人都提了提位分,那就不会显得柔妃娘娘位分过高了。”

“皇上也可少宠幸柔妃娘娘,高位无宠,柔妃娘娘自然就不会生事了。”

说这话的,都是世家出身,或是家中有女在后宫的。

“朕倒是好奇,难道世家出身的女子在后宫之中就一定要有高位?朕选妃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将世家捧上天吗?”萧律真沉了脸,这些老东西,真是一日更比一日嚣张。“后宫女子只要有家世就行了,无德无貌也行吗?”

“皇上息怒,臣以为,后妃最重要的还是要贤良淑德,只要品行无碍,那便能服侍在皇上左右。”

“臣附议,后宫是皇上的后宫,自然是皇上想要如何就如何,做臣子的本就不该插手。”

说话的这些人都是平民出身,靠自己才进入朝堂的。

“皇上,不能听从那些奸佞的话,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若是后宫不宁,前朝定然也不会安稳!”田修能就差指着罗青的鼻子骂了。

罗青才不怕,不过一个五品的参议,凭什么敢和他正三品的御史叫嚷。“田大人此言差矣,你这话难道是说皇上昏庸,会因为后宫之事乱了朝纲吗?”

这天大的帽子盖下来,田修能如何能接得住。“你这是污蔑!朝堂之上,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田大人,你不过是仗着家中祖辈的功劳才有如今,怎么有脸瞧不上平民。柔妃娘娘是平民出身,可柔妃娘娘也不曾犯过什么弥天大错,你又如何断定柔妃娘娘一定会祸乱朝纲?”

“后妃皆是世家出身,柔妃一个平民出身的,自然不该得此高位。”

“平民就该比世家低贱吗?那我倒要问问田大人,我乃正三品督察院左都御史,田大人是正五品通政司参议,难道我比田大人低贱?”

“你这是诡辩,以势压人,实在是叫人不齿!”

罗青和田修能杠上了,言语之间火气大得很。

“好了,吵什么吵!这里是朝堂,不是什么乡野村头,你们都当朕死了不成!”

萧律真发了火,两人间的争吵和朝上的议论才消停下来。

“罗青,朕问你,你说你是得了书院院长的资助才读了书,那你觉得那位院长是否值得称赞,是否值得被学子尊为师?”

“这是自然,臣敢拿性命担保,院长品德高洁,堪称所有学子典范。臣不是院长资助的唯一一个,当初院长给我们这些交不起束脩的学子都免了束脩,逢年过节,还会赠与我们各色糕饼衣裳,若不是院长,也就没有今日的罗青了。”

“臣也是受过院长恩惠的,当初若不是院长好心,臣的老母怕是早就病死了。”翰林院侍读周子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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