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仓县隶属于南阳郡,从京师沿柢江支流顺流而下,入麓水,到河仓不过短短五日的路程,所以很多行商都会从京师从水路运货至此,然后卖到南阳郡府,极其便利。

“听说了没有?奸相的胞弟侵吞了广原郡边军二十多万石军粮,西军卫尉差点**相在朝堂上打起来!”酒肆里,一个刚刚从京师过来的行商对同桌的人说道。

“二十多万石!这可足够我们县的人吃一个月了!”听到这个消息,桌上的人顿时来了兴致。

“不过这和西军卫尉有什么关系?奸相的胞弟吞了边军军粮,和西军有什么关系?”有人问到。

“这你们就不清楚了吧!如今的广原郡郡尉是西军卫尉石猷的生死袍泽,听说两人从小一起习武,还是师兄弟呢!”那京师来的行商解释道。

“后来呢?结果怎么样?那奸相的胞弟犯下如此大罪,他怎样也得落一个失察之过吧!”那个酒客说道。

“呵呵,哪有什么结果,那奸相有妖后撑腰,连他那胞弟都没有定罪,我从京师回来的时候,听说妖后正要派人去广原郡查明此事原委,呸!什么查明原委,分明就是给那个广原郡守收拾烂摊子去了!”那行商一拍桌子,满脸气愤的说道。

听到商人的话,周围的酒客顿时一片哗然,竟然连这种大罪都能包庇,看来妖后**相两人已经一手遮天了!

一壶黄酒,一盘酱驴肉,张硕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听着酒客们的谈论。

这几天他在村子里把该忙的事情都忙完了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突然闲下来了,毕竟村里不是每天都有人生病,红薯和土豆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生根发芽。

所以,闲来无事,张硕就经常去县城的酒肆里坐一坐,听一听天南地北的消息。

自从两个月前的宫廷政变之后,酒肆里谈论的大多都是朝堂之事,特别是太后赵氏和丞相黄平的消息,这让张硕对于当今朝廷的了解越来越清晰。

说实话,根据张硕的了解,自从赵氏和黄平把持朝政以来,一没有妄加赋税,二没有妄动徭役,总的来说并没有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世人言其奸佞,多有不实之处。

最为关键的,张硕觉得世人容不下赵氏的原因就是,她是个女人。

纵观这个世界的历史,从没有妇人干政的前例,男尊女卑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让一个妇人坐在自己的头顶上,谁能受得了?

所以,对于世人的口诛笔伐,张硕对于赵氏还是有一些同情的,但是同情归同情,他也就在心里想一想,毕竟自古以来的政客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像往常那样在酒肆从下午待到了临近黄昏,张硕付了酒钱,走出酒肆,沿着城门大道前往了码头。

老吴头的船总是在黄昏的时候静静的泊在码头边上,等待着张硕的到来,吴三的伤势很稳定,前天又换了一次纱布,张硕给的云南白药老吴头又还回来了,他说吴三那个赖货现在死不了,用不上这么金贵的药。

“老吴头,这双船桨你用的可还便利?”乌篷船上,张硕笑着问。

老吴头年纪大了,用竹竿太费力气,所以张硕就找村里一个会木工活的做了一副船桨,今天早晨给他的船安上了。

“张大夫就是聪明,这个叫船桨的东西十分好用,以前老汉我一天从江面走五六个来回就没力气了,今天走了足足十个来回,现在依然轻快的很!”老吴头笑着回答。

其实这个世界早就有了船桨这种东西,丽京的船就是用桨的,张硕正是听了这个消息才灵机一动,琢磨起给老吴头做一副桨。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张硕从酒肆里听说过一个有趣的故事,大郑建朝五十年后,朝廷下令地方百官察举乡野遗民,当时的南阳郡守派人在山林里找了两个月,竟然发现了十多处村庄,这些村庄自给自足,从不与外人接触,问一问情况,竟然都自称为吴人!

要知道,南阳郡被称为吴国还是天下尚未一统之时,之后大梁一统天下,而后大郑才灭梁建国,这些人竟然在山沟里窝了将近四百多年!

黄昏时分,张硕在村民热情的问候中回到了自己的草屋中,今天又是可以“存档”的时候,正好带来的肉已经吃完了,他准备回家拿一些。

“张大夫!张大夫!”就在张硕准备回归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急切的叫喊声。

张硕听出这个声音是吴螺的,这几天每天傍晚吴螺打渔回来都会上门送一条鱼,所以他以为这次吴螺又是来送鱼的,可是走出去一看,眼前的情况却让他一愣。

从门外喊他的人确实是吴螺,此时的吴螺光着膀子,浑身湿漉漉的,关键的是,吴螺怀里抱着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吴螺这幅模样,张硕走上前问道。

“张大夫,是这样的——”吴螺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说道,“我今天打渔回来,看见这个人在江里漂着,我用网给拉上来一看,还有气,就是身上有个血口子,您看看能不能救一救。”

难怪今天吴螺晚了许多,张硕知道,像他们这样在江上讨生活的,十分忌讳江里出现死人,所以看到有落水的人,不论死活一律捞上来,能救则救,不能救的就要把尸体送到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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