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李婵曾想过,如果找王妃解决不了问题,她就去找大司马。这样自然会落王妃的颜面,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愿意这么做。可若王妃偏袒自己的亲生儿子,她就顾不得了。她必须让所有人明白,九公子不是随意可以戏弄欺侮的。否则,夫妻一体,以后她将如何立足,她的孩子呢?

所幸,魏王妃还算明理,或许刚开始心有芥蒂,但等她把利害陈述明白,魏王妃立刻醒悟,先斥责了二儿媳和两位侧妃,又把二公子叫来一通教训。

她没有旁观后续,说罢就告退了。

而另一边,她不知道的是,魏琏去找了大司马,把昨晚的事说了,道:“阿婵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当时很生气,替儿子抱不平,若非怕大喜的日子扫了父王的兴,只怕当晚就找父王母妃评理了。一晚上过去,儿子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没想到她还是去找了王妃。阿婵……她只是护儿心切,并非有意触犯王妃,若王妃对她怀了偏见……还请父王回护一二……”

说罢,深深施礼。

魏王看着儿子,目光复杂:“你是说,怕王妃偏袒亲子,对九媳妇心生不悦,以后故意刁难她?”

魏琏没说话,相当于默认。

魏王道:“在你心中王妃是这样的人?”

魏琏深深垂首,低声道:“王妃宽仁明理,儿子知道,不该这样揣测她老人家。只是阿婵不嫌弃儿子,愿意嫁给儿子共度终生,还这样护我,我不想她因为我受到委屈,请父王明鉴。”

魏王无言。这个儿子,自小孤僻,不懂得讨人欢心,曾备受冷落,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哪怕他的想法魏王不认同,程还是没有一句重话,只是心情复杂。

过了一会儿,魏王道:“这件事总归是老二不对,你就没想过替自己讨回公道?老二的脾气我知道,这种事大约做过不止一两回,你当真一点不怨恨他?”

口吻依旧温和,目光却带着深深的审视。

如何能不怨恨?

那个人如同他儿时的噩梦,当着他的面摔死他的兔子,在他悲痛大哭时大声嘲笑,还嘲笑他母亲……

总是欺负他,戏弄他,无论他如何躲避,那人只要兴致上来就带人把他揪出来折腾一通……

哪怕后来长大了,不再玩儿时的恶作剧,那人对他的态度依然没有多大改观……

他的性情,无论恩与怨,都记得很深。很多时候,他都恨不得那人去死。他曾无数次幻想过那人的死法。

他不是没手段报复,但他知道,父亲最忌讳什么,最希望他如何做。

未成婚之前,父亲是他心中最亲的人,哪怕实际相处中两人并不如何亲近,父亲依然是他最孺慕最崇拜的人。

父亲高大,威武,强势,顶天立地,是个大英雄,是他渴望变成却做不到的那种人。

他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努力,像蜗牛一般,缓慢而不懈地,走入父亲的视线。

因为不想让父亲失望,不想父亲憎恶厌弃他,他放弃了脑海中那些念头,忽略那些伤害。

如果是未成婚之前,要说出违心的答案,他会满怀不甘,煎熬至扭曲。但现在,他娶了妻子,所有的情感有了依托,哪怕是父亲也要退居二线。毕竟父亲不止是他一个人的父亲,甚至在父亲心中,他并不如何重要。但妻子却完属于他一个人,他们是彼此的唯一,是这个世间最亲密的人。

想到她,他心中温暖,对其他人愈发吝于投注心力感情,哪怕怨恨,也淡了许多。

所以,他的回答多了几分轻松淡然:“一时生气或许有,怨恨倒不至于,毕竟不是你死我活的大事。若非阿婵护我去找王妃,我也不打算告诉父亲。他是兄长,我让着他是应该的。”

听着这话,魏王心中愈发五味陈杂。儿子看重兄弟情,他自然欣慰,可儿子过分乖巧忍让,让他心疼的同时,又微妙地生出些许不满。

这些不满很快转移到二儿子身上,他道:“你不计较,我却不能纵容他,你且回去,你媳妇的事不必担心,我自有道理。”

魏琏行礼退下。

于是,在遭受了母亲爱的教育后,二公子又迎来父亲灵魂的洗礼。

不止如此,魏王还把二公子和两位养子赶出京城,发往军队和地方受苦。

这般雷霆手段震蒙了所有人,两位侧妃找魏王哭泣求情,魏王压根不理她们,直接冷落。

倒是魏王妃,不但没求情,还向魏王敛祍谢罪,称自己没管教好儿子,使得他任性妄为,行事无忌。并感谢魏王的良苦用心,只有让儿子吃些苦,经受磨练,才能真正成才。

发往军队是惩罚?哪怕魏王妃是傻子也能看出魏王的看重和用心,她只有满怀感激。

看看王妃的态度,再想想两位侧妃的哭求,魏王自然更敬重自己的发妻。

魏王妃便向魏王说起李婵的那番言辞,感叹女子的见识,魏王听罢,立刻命人赏赐李婵。

这个赏赐同时也表明了他的态度,无形中帮李婵镇住了一些人的鬼祟心思。

接到赏赐,李婵不免又感慨一番,大司马不愧为大司马。

她对魏琏道:“父王赏赐我,皆因对你的看重。父王虽然儿女众多,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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