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柳箫在,她就很难注意到别人……她心中如缓缓漫起一场雾气,潮湿而迷蒙。

明明还微笑着,明明还是那个人,那个姿态,然而却渐渐不对了,她眼中的光芒渐渐凋零,如在无声哭泣。

现在还是不能提么?

兄长离开后,柳七见过义母的眼泪,义弟的伤怀,体验过深入肺腑的伤痛。

然而这些,都比不上她承受的伤害。

义母有其他亲子承欢膝下,义弟有其他兄弟相互支撑,他有自己的精彩人生分散注意力。

当所有人的悲伤渐渐淡去,只有她一个人不能走出,或许只因为,她把兄长视为一切,就如同兄长曾把她视作性命。

柳七努力转移话题:“你这里的人怎么这么少,我只看到静书和知画,其他伺候的丫头呢?”

钟韶便说出自己的人和嫁妆被史家扣住的事。

柳七当时就怒了:“无耻村妇,死了儿子还不消停,非要一家子死绝才甘心!我哥捧在心尖尖儿上疼的人她也敢作贱,今天不撕下她一层皮,她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说着就要出门,帮她去讨嫁妆。

钟韶连忙拦住他:“你别急,泰安令就在隔壁,我报告官府,同样能把嫁妆讨回。”

柳七嗤之以鼻:“靠他?年夜饭都过了,顶个屁用!”

说着,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钟韶还欲再说,急急追到门口时,只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潇洒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