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人把天下分为五方。

大郑居于中土,有百川沃土,乃最为富庶之地。

东方为东海,有群岛星罗棋布,乃最为潮湿之地。

西方为西荒,有荒草戈壁,乃最为苦寒之地。

南方为南岭,有十万山林,乃最为穷困之地

北方为北漠,有砂岩焦土,乃最为酷热之地!

荒凉的戈壁滩上,一道乳白色的洪流滚滚前行,那是一群山羊,跟在它们身后的是一群披着羊皮骑着马的西戎人。

西荒苦寒,有戎人游牧为生,居于毛毡之中,随水草而迁,善骑射。

羊群缓缓向前滚动,终于来到了一条小河边,这里的草地很肥沃,戎人们纷纷下马开始扎帐篷,他们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一直到羊群把这里的草吃完了之后,再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水草丰沃的地方。

河边,三个不到马腿高的戎人孩童挽着裤腿扒开河边的水蒿,仔细的看着水蒿根下,水蒿的根扎在浅水里,很多小鱼都会在水蒿根旁觅食。

突然,其中的一个孩童眼睛一亮,就在他扒开的水蒿根旁,一条巴掌长的小鱼正摇着尾巴用嘴嘬着什么。

那戎人孩童,朝两个伙伴打了个手势,顿时另外两个孩童变得一动不动起来,而他则岔开双腿,弯下腰,两只手拢成勺子状,迅速插进水里往腿后一泼——

哗的一声,水中的鱼从孩童的裤裆下飞过,远远地落在了他身后的河岸上,那条鱼在河岸的草地里不断地翻腾,可是那里离水太远了,不论它怎么翻腾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三个戎人孩童兴奋的大叫起来,他们飞快的跑上了岸,手忙脚乱的把翻腾的小鱼按在了地面上,然后找了一根草茎把小鱼从鳃部穿了起来。

就在三个孩童准备继续下河捉鱼的时候,其中一个孩童脚步一顿,接着弯下腰,仔细扒开了脚下的杂草。

杂草下是一堆烂的发黑的草茎,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些发黑的草茎周围竟然结了一层微微发白的寒霜!

“布赫,走啊,捉鱼去!”其他两孩童看见伙伴没有跟上,顿时催促道。

“巴图!哈尔巴!看!封地了!”那个叫布赫的孩童对两个伙伴说道。

两个孩童一听,顿时跑到布赫的身旁,蹲下身子扒开杂草,当他们看到杂草下那一片白色的冰霜的时候,脸色大变,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飞快的朝正在扎帐篷的父母跑去……

这里是西戎部族最大的帐篷,所以里面居住的自然是族中最为尊贵的人,西戎人的大别乞,掌管着族里的祭祀和历史,同样,也是西戎族的指引者。

西戎族的大别乞是个皮肤黢黑满脸皱纹的老人,此时的帐篷里摆着一张粗糙的木桌,桌子上摆着一杯用羊血和灰石制作成的墨水,而老人则提着羊毛笔,在桌上的羊皮上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

呼!帐篷里的光线一亮,原来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掀开帘门走了进来。

“是阿古达木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老人抬头看了大汉一眼,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阿古达木是如今西戎族的首领,也是老人的侄子,根据西戎人的传统,大别乞是不能拥有后代的,所以老人一直把阿古达木当作儿子看待。

“大别乞,刚刚族人发现先祖封地了。”阿古达木一脸担忧的对老人说道,“出现了先祖封地,那就代表三十个日出之后,白毛风了就要来了……”

“白毛风”指的是草原上的暴雪天气,根据一代代西戎人总结出来的经验,每当草地上出现白色的冰霜的时候,再过三十个日出,草原上就会刮起白毛风,那时候整个草原,不论天空还是大地都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见太阳,而且白毛风一刮就是十多天。

每一次白毛风刮起来的时候,西戎族就会有近半的老弱族人被冻死,草原上的西戎人从没有活过四十岁的,当然,眼前的老人是个例外。

“你是想说,族里的食物已经不够了吧!”老人停下笔,看着阿古达木说道。

“是啊,最近这两年怀孕的母羊越来越少,今年如果都把羊杀了,或许能挺过这次的白毛风,但是杀光了羊,族里以后该怎么办?”阿古达木苦笑着说。

“呵呵,不要担心,我的侄子,我既然指引部族来到这里,就自然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老人笑了笑,似乎根本没有把部族的这个生死危机放在心上。

“大别乞,愿您指引族人!”阿古达木听到老人的话,脸色一喜,顿时半跪在地上说道。

“先祖告诉我们,去东方,那里有丝锦制作的绵服,有烧不完的木柴,有吃不完的食物!去吧,去抢过来,那些都是我们的!”老人缓缓的说道。

阿古达木眼神闪烁的退出了帐篷,他知道东方是哪里,也知道那里有什么,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掠夺,因为,郑人太强大了,强大到让西戎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现在不同了,阿古达木没有了选择,要么听从先祖的指引,要么部族就要在草原上灭亡!

阿古达木离开帐篷不久,毡帘再次被掀开,一个十一二岁扎着辫子的女孩走了进来。

女孩披着雪白色的毛裘,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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