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若羌县,印象里就是古楼兰地界。看到旁边炉子上有纸笔,拿来写道:这里是不是在阿尔金山南麓?

藏医点头。

看来自己的推理还挺靠谱。

又问他们知不知道附近山里还有别的民族的村落。他们说这是个孤村,方圆几十公里都是无人区,但地属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稍远些有不少蒙族聚落,县城里维族汉族居多。

看来他们不知道她先前虎口脱险的那个村子。

傍晚有邮差过来,唐豆豆搭车前往若羌。藏医不知道她喉咙里的病灶,这些天一味给她灌草药退烧,未免火上浇油。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这样拖下去恐怕要命。到了县城赶紧去医院,却发现连几块钱的挂号费都拿不出来。真是脱离现实世界太久了。现在她又没到病入膏肓的程度,也不能直接送进急救室。

跟急诊室的医生打问了几句,对方查看她的口腔,说只看到一道几乎愈合的小小划痕,红肿原因不是病毒感染性发炎,应该属于过敏症状,不严重,随手就开了个药方让她一楼左拐去抓药;至于她说的里面可能有异物,医生表示看不见也摸不着,让她别自己吓唬自己;见她非坚持,却又不肯说明原因,只能先开个单子叫她去检查化验。

反正还是得花钱呗。

唐豆豆说自己没钱,医生说可以先回去拿钱,不要紧。

唐豆豆说自己家住很远,医生又说那你怎么跑这么远来看病?没有家人朋友陪同吗?联系他们打钱过来也是一样的,医院有ATM机。

唐豆豆说医生你看,我是落了难的,刚刚死里逃生,身上别说卡了,身份证都没有,怎么让人打钱?医生拿打量精神科病人的眼神上下打量她,说那你这情况得先报警啊。

唐豆豆见他没有义务救自己的打算,也就懒得再说。下楼看到护士站的电话,才想起来,也许这一切事情,不是自己一个人担负得起的。是否该给外界打个电话了?

报警吗?不行,他们这行有规矩,生死由天,绝不报警,报警就是出卖。

可是师父和陶吉吉毕竟是从那里消失的,还有那个不知底细的言灵,万一他们还有一线生机,只是暂时被困住了呢?她必须想办法尽最大努力去找他们。

这通电话,还是打回家吧。

跟护士求了两句情,号码拨通的一瞬间,握电话的手都是颤抖的。那头很快接起来,熟悉的“喂”传了过来,声音好像通过听筒直抚她不安的心脏,一下子就感觉踏实了许多。

“哥——”她艰难地叫了一声,嗓子火辣辣地疼。

“豆子,你们终于来电话了。”唐钊也好像终于松一口气,“怎么样?”

“哥,师父的学徒们,你临时能召集多少?”

“散了有年头了,天南海北各奔东西,不过我可以试着联系。怎么了?”

唐豆豆咬着唇难启齿了好半天,才说了句:“出事了。”

******

就算夜里有航班,也不能直接飞抵若羌。天上地下赶路都给他算上时间,少说也得一天,还是顺的情况下。

唐豆豆想来想去出了医院的门也没地方去过夜,就打算坐在急诊室走廊里捱一宿。这样做还有个顺便的好处,就是假如她半夜高烧撑不住昏过去,就能直接蹭免费治疗了。

可惜她身体很不给面子,之前鬼门关上还不合时宜地晕了晕,这会儿倒光是干烧不晕倒了,愣是直挺挺在椅子上坐满了一宿。可见公家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了,起了这等歹心就是不应该的。

最主要还是有心事。

离开家已经快一个月了,一路上催命似的前进,事儿赶事儿没个停歇,神经一直处于一触即断的状态,没有机会静下心好好总结思考。现在看着落地窗外僻静而不冷清的夜色,心里开始一一审视这一路上见过的每一个人——

师父不必说了,绝不会害她,却也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陶小鸡儿……一开始只当他最无辜,后来一路却神出鬼没,形迹可疑;言灵,虽然在所有人里最为狠厉,但这也使得她最容易被定位——不是什么好人;秦零,最让她改观与震撼的一个人,来历不明,目的不明,但就是能让她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毕竟他几次救她于命悬一线。

然而这些人都生死未卜。

这次下地有什么收获吗?要说物质收获基本等于零,要说学术收获恐怕能震惊学界。一切都浓缩在那本《息子译字》里了,言灵的目标显然是它,至于师父、秦零、和陶吉吉,就不得而知。

再说那个“躲在背后的操纵者”,他真的存在吗?如果真的存在,那必然是一个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他是怎样发现并利用了那座庞大的地下城的?他对地下城进行了多少的改造和毁坏?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置人死地?他的目标到底是谁?他,是谁?

说实话,一开始她以为她最看不透的是秦零,但经过这一番生死之旅,才发现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她能看透的。

想想有些后怕,又觉得一切很不真实,像在做一场梦,至今未醒。

饥肠辘辘,见有病人家属出来泡面,死皮赖脸讨了一碗来吃。

一碗显然不够,吃了只觉得上头——太过疲惫,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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