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沿着炕边一排靠好,宋九叫自己小弟去烧水泡茶,自己又非常深沉地点上一根烟,继续讲述:“这个道士叫刘卦天,号称天下第一风水命理师。我妈大价钱请他过来,常年就让他住在家里,好吃好喝供奉上。他一来就问,我们家开矿以来都在哪里破过土,然后掐指一算说,这都是生死报应,天道轮回。”
“什么意思?”唐豆豆不解。
“他说我们常年大范围动土,刨了不少人的祖坟还算小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惊动了什么牛鬼蛇神。”
“扯呢。”唐豆豆说,“我们家破土不比你们家多?也没见什么报应。”
“这话可不能说。”宋九压低声音凑近她,“万一是时候未到呢?唐纪元这不就失踪了么?接下来也许……”
“呸。”唐豆豆赶紧搡开他,“晦气。”
宋九笑得几分阴鸷,唐豆豆感觉他是被绝望折磨得有些变态了,但他看起来却还有些满不在乎。搞不懂身患绝症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信。”宋九顿了顿又说,“可是刘卦天说的真的很准,由不得我不信。他说我们家有人在大约十年前从矿底下挖出来一件神物私藏了,那东西是太岁的,动不得,所以我们家就开始陆续遭殃了。后来我们果然从二哥的遗物里翻出一件稀罕的宝贝,二嫂说那是他某年下矿带回来的,偷偷藏在自家保险柜里等着当传家宝呢。”
宋九说着从兜里摸出一个布包,布包裹得不严实,一抖就开,露出里面玩意儿红色的一角:“喏,就是这个玩意儿。”
唐豆豆和唐钊眼前一亮,只觉得里面那东西的成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拿起来一看果然,又是一枚玉简。
为什么说“又是”呢?算上省博失窃的那枚,这已经是唐豆豆见过的第四枚了。只是每一枚都真假难辨。还不等唐豆豆取出随身携带的偏光仪,瞳外膜系统就已经自动识别出这一枚上面的光学文字。竟然也有字,而且跟她的那枚以及秦零家里那枚上面的字都不一样。瞳外膜系统自行匹配了一会儿,告诉她没有在《息子译字》里查到对应的汉译。
假设这三枚都是真的,且互相之间存在某些关联,那有一点实在无法解释,就是为什么《息子译字》里查不到这些“铭文”?难道说《息子译字》并不是一本收纳了该族语言所有文字的大字典?还是说他们根本就猜错了,《息子译字》与玉简压根儿就没有关系?
“刘卦天说,这东西就是祸根,要想断绝我们家的横祸,就必须把它哪儿来的还回哪儿去,并且要贡献东西求太岁爷爷宽恕。wWw.”宋九嘬一口烟,“这就是我去河曲的真实原因。”
“你是说,这东西是在河曲发现的?”唐豆豆道,“你们家河曲的煤矿?”
“没错。”
“那你为什么没把它放回去?”唐钊问。
“因为找不到地方。”宋九说,“矿井塌了,老二死了,谁都不知道这东西具体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况且……”撇嘴笑笑,“就算还回去老子也活不成了,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等我死了以后,让老七去找吧。”
“也许我们可以帮你。”唐豆豆说。
宋九挑眼看她。
“你去河曲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一群考古队的?”
“是听说有人在附近村子里搞勘探。”宋九仔细回忆,“但他们是在另一个山头活动,不相干啊。”
“未必不相干。也许他们搞错了,也许你搞错了,也许那片遗址范围很大,跨越两座山头,也许你们要找的就是同一个地方。”唐豆豆也说不清自己心里为什么如此笃定,“巧的是,我们要去的也是那里,绑架我师父的人要去的恐怕也是那个地方。所以宋九,你要是信得过,就把这玩意儿交给我们,我们替你去探探。”
“你可别是骗我放你们走,然后去找那老不死的唐纪元。”
“青梅竹马之间的信任呢?”
“青梅竹马?”宋九玩味地笑笑。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倒也不避讳,直接接通。由于屋子里太过安静,几乎所有人都听得到听筒里的声音。好像是他的医生在催促他赶紧回医院做检查。
挂掉以后,唐钊问:“你该不会是从医院跑出来的吧?”
“你猜对了。”
“做什么检查?”
“术前检查。”
“要做手术?”
“原定今天。”宋九缓缓吐烟,“听说风险很大,临阵脱逃了。”
“手术还是要做的。”唐豆豆说。
“你们陪我啊。”
“……”
“你们陪我,我就把这块红石头交给你们处置。”宋九一副洞悉两人心事的模样,“你们好像很想得到它的样子……”
不置可否。
宋九干脆拿了纸笔来桌上写字——遗嘱,我死后,将红石头赠与唐豆豆所有……
唐豆豆夺了笔说:“别这样,往好处想。”
“往好处想,如果我能从手术台上下来,就亲自跟你们去探险怎么样?反正命是捡来的。”
“可以啊。所以你要好好的。”
宋九看看她按着自己的手,大约是感到了一点温度,由衷地笑笑:“那你们俩石头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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