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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笑着,她腿脚都不灵便了,活了一大把年纪,竟又用起尿布来,赵婆子和大丫头一日都要替她换好几回,就是身上也是擦洗五六遍,这样的她又还能活多久呢。
陈湘如道:“有祖母在,我们姐弟就有主心骨,所以祖母为了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每日回家,看到有祖母,我就会觉得很踏实……”说着这话时,她就有种想哭的感觉,前世的时候,她有义姐李湘华疼爱,李湘华死的那日她哭得昏厥了过去。
老夫人是一个慈祥的人,对自幼没有母亲的他们也算是百般疼爱。
老夫人心头一动,只不说话,活得太久,反而要面对老年失子之痛,若不是为了这几个年幼的孙女孙儿,她只怕是再也撑不下去了。
陈湘如想着:这家里就差一个活泼的孩子。
陈相富兄弟是男孩,虽然顽皮,就只会惹大人生气,陈将达离开后,他们兄弟懂事了许多,但若论贴心还得是姑娘。
陈湘如道:“二姨娘过继庶妹的事,就劳祖母费心了。”
老夫人继续飞针走线,“你今儿也累了,回屋歇会儿。湘娟还小,内宅的事你还得过问一二,不懂的地方,只管过来问我。还有东院的事,你也得调配,给织布房设计的花样、织布机的制作、更换,染布房的新颜料、绸缎庄的账目……都不能马虎。”
陈湘如答声“是”。
老夫人微微点头,对赵婆子道:“让小厮把箱子送到大小姐院里去。”
陈湘如欠身告退。
赵婆子望着窗外,看陈湘如领着小厮离去。
老夫人似瞧出赵婆子的疑惑,道:“为什么我这样顺着大小姐?你当大小姐真是为了二姨娘,她是不放心我,想替我寻个开心,能陪我说话的人儿,大小姐早出晚归,店铺、生意上要学,又要操心,虽说各处的管事都是世代几辈的家奴,可还得她拿大主意。
还有东院、西院这么多的事,哪里不是个操心的。
我应她,一则是知道她的孝心;二来是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想让她安心。”
赵婆子叹道:“老夫人到底是个明白人。”
“她是我跟前长大的,我岂不明白她的心思。大小姐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二小姐呢,是个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对他们的弟弟,两个人也是不一样的态度,大小姐是以柔克刚,你瞧这几个月,可不把二爷、三爷治得服服帖帖的。”
“只要他们姐弟一条心,老夫人也能安心了。”
“哪能安心呢,大小姐对生意上的事一知半解,要撑起这偌大的家业且是这么容易的。”
老夫人垂首看着手里的活计,有事做好,有事就能打发时间,而陈将达新逝,她又不出门,更不能走亲访友。
就算陈湘如说的,有她在,这个家就有一个主心骨。
无论多艰难,她都要撑下去,活得更久,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成人,不让她们孤苦无依。
*
陈湘如回到院子里,启开箱子:有漂亮的倭镜,明亮如水晶,还有手柄儿的,制作甚是精制。好看的倭扇,是用竹绡制作上的,薄如蝉翼,花式各异。
而大箱子里,竟还有三只锦盒,上面还贴有当铺封条。
绿叶一声惊叫:“天啦!大小姐,这不是你和二小姐活当的首饰么?”
陈湘如取过自己的锦盒,撕掉封条,就看到久违的首饰,落到眼里,竟道不出的亲切。
真是她的!
还以为别人赎了去,原来又回到她手里了。
这一次她帮了周家,周家也帮她赎回东西。
陈湘如取了三只锦盒,然后开始挑选一件件物件,老夫人的、相富的、相贵的、再给相和的……
剩下的东西依旧搁在大箱子里,对绿叶道:“请二小姐过来。”
陈湘娟接过自己的锦盒,撕了封条查看,生怕短缺了什么,见一件不少,笑道:“今儿早上,兴国公府周家可直接送了一箱子的稀罕物来谢大姐呢,我们几个可都是沾了你的光。”
“又说见外话,要是不是二弟、三弟的主意,我也不会与周家搭上关系,人人有份。二妹,剩下的东西,明儿你就入库。”
陈湘娟笑着应了。
陈湘娟还想多坐一会儿,绿枝从东院过来,手里拿着账簿,又有十几张绸缎花样子请陈湘如过目拿主意。
陈湘如道:“二妹,你帮我把礼物分给弟弟妹妹们,对了,这些日子帮衬我们的人管事、下人也得赏,你看着打赏。”
“我省得。”陈湘娟令小厮抬了箱子,笑盈盈地离去。
陈湘如拿着花样子,细细地看罢,脑海里涌现的都是前世点滴,她做过乱世霸主的宠妾,也做过三分天下南闽丞相的爱姬,那时候接触到许多好看的布料,挑了那时候最盛行的花样风格留下,提笔在背后写了自己的意见,“送往织布房刘管事,先织三百匹”“试织十匹”“力织造该式样绸缎”等。
绿枝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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