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贮藏室跃然在众人面前。

晋军原只想要一瓶红酒佐料的,但在看见那比房间还大的红酒贮藏室里堆满了放红酒的架子,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红酒,咽了咽喉。

江鹤带着他进去:“叔叔你随便挑。”

晋军讶异地问他:“这些都是你收集的啊?”

面对晋军,江鹤什么说什么:“一部分是,剩下的都别人送的,生场上,得点喜好,别人才容易亲近。”

“这样啊,我听别人说什么82年的拉菲,你这里也吗?”

“两瓶,我带叔叔你去瞧瞧。”

“……”

听着晋军和江鹤毫无芥蒂地友好交谈,晋远包粽子的手一顿,这才反应了过来,他父母好像接受了他和江鹤的。

晋远带着满眼的疑惑朝林英望过去。

从自己肚子里爬出去的东,一个眼神林英就知晋远在想什么,笑了笑,温声说:“江比你们两个加起来都孝顺。”

晋远愣了一下:“怎么说。”

“你们两个一年到头才回来看爸爸妈妈几次?”林英望着晋远和晋静直摇头,“人家江做到雷不动的每个月都回来看看我们,虽然爸爸妈妈理解你们挣钱不容易,回家一趟也不容易,但江这份心思太难得了。”

林英想起第一次江鹤上门来找他们的候,他们不知怎么和他相处,就晾着他,这孩子也实诚一个人提着礼品在饭馆外站了一天,最天黑的候将礼品放在门边,悄无声息地就走了。

以为晾了他这次之,他就不会再出现了,结果没过两天,他又重新提着礼品上门,这次他们不好再将他晾在屋外了,客客气气地请进门,明确跟他表示了他和晋远的,他们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

结果这孩子不仅没生气,还很平静地反过来安慰他们。他说:“叔叔阿姨,我知这件在常人看来匪夷所思,我也不是来获得你们认可或者理解的,我就是在这附近出差,顺便来看看你们,你们就把我当成一个路过的客人就好,不用刻理会。”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接下来长达半年的间,这孩子每个月都会提着礼品上门来看望他们三四次,候他们太忙顾不上他,他就默默地在一旁帮忙上菜收拾餐桌,择菜洗盘子,累一天也不吱声,忙完就自己走了,直到他们关门的候,看到院洗好的盘子和礼品才知他来过了。

用邻居的话说,不是亲儿子也胜是亲儿子了。

慢慢地他们放下了心中的成见,跟他交流:“孩子,我们理解不了你们这类人,也不想去理解,我们人老了,接受不了这么潮流的新鲜物。你和远的,我们也没要硬插手的准备,毕竟人的一生太长了,很多情都不是我们自己够左右的,谁知往都会发生些什么,你也不用三天两头的往我们这儿跑,安心做你的工作就是。”

这话的思就是告诉他,他们不理解,但他们也不会反对,让他不用来找他们了。

林英记得很清楚,当那孩子沉默了许久,然才缓缓跟他们说话。

他说:“叔叔阿姨,我知,人的一生很长,长到谁也不知明天和外谁到来,再甜蜜的爱人也分扬镳的候,再恩爱的夫妻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情形,我和晋远在一起,你们不认可,世俗不认可,甚至连法律也不认可,可连我们自己也不知未来我们会走到什么候。”

“我做这些,真的不是来要你们理解或者认可的。”

“我只是想,只要今天我还爱着晋远,就想多为他做一点,那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法律都保护不了婚姻的候,我们这样的想要长久在一起更是难上加难。但只要我和晋远还在一起一天,我就义务去保护我们之间的爱情。做了,可什么也改变不了,但不做,就连改变的可也没了。”

林英至今还记得江鹤说出这些话,她和晋军两人的震撼。

说真的,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看过的分分合合太多了,就算他们知儿子的性取向不常,也不认为他们两个人走多远,毕竟除了他们的不认,世俗的眼光大多数也是不认的,在这样的世界里,宛若异端的他们就算情再深,又多少爱来消磨。

可江鹤为晋远做到这个地步,确实很撼动他们,错过了江鹤,可这辈子也不会其他人这么来爱晋远了。

当晚晋军就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英啊,就当我们养的不是儿子是个女儿吧,这样的女婿这辈子知足了。”

他们与其说是接受了他们,还不如说是接受了江鹤。

林英回忆完,望向晋远的目光带着说不尽的复杂:“远,你是真的找了个很爱很爱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