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也浸染过不少书本子,主持这样的场面轻轻松松。
皓哥儿来四季园最爱找的就是那两只雪白雪白,戴着红帽子的大鸟子,一路赶鸭似的奔到花园,一不留神脚底刹不住,差点摔个屁股开花,好在人小肉多衣服厚,皎然一搭手又站起来活蹦乱跳。
小孩的精力收支总是平衡的,玩闹半天,困了便抱着皎然的腿要睡觉,皎然就近将他抱到竹风榭,脱下大氅盖到皓哥儿身上时,小肉团已经挤着脸开始流口水了。
皎然将他露在外面藕节般的手挪到大氅下,拿起火钳坐在地上拨火,皎然盯着盆中噼里啪啦的火星儿,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一面说服自己不再抗拒和凌昱合作,一面想双赢,一面又情不自禁想利用薛能试探他,哎,她还没有下定决心用什么方式和凌昱相处。
“你怎么跑到这了?”凌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皎然猛地跌坐在地上,火钳“哐当”一声撞上火盆,好在皓哥儿只是不悦地皱起小眉头。
“凌公子怎么也出来了?”皎然看着凌昱同她一道坐在毛毯上。
“里面没意思。”皎然愣愣地看着凌昱,不知他指的是游戏还是人,凌昱伸手将皎然手中的火钳接过,搭在盆沿上,“方才你在刻意避嫌?你猜出来了对不对?我们昨日不是说好了吗?”
一连三问,凌昱眼底的不悦把皎然问得哑口无言,她飞速地撇开视线,避开凌昱的眼神,摸摸鼻头,这明显就是在说谎了,“我没有,我是真的猜不出来。”
凌昱却是突然笑了,九九消寒图才画了一日,但眼前女子却让人仿佛看到九九八十一日后才会有的桃花,雪肤映红,面若桃李,凌昱伸手摸了摸皎然的脸颊,“要不是了解你,你这张脸说这话还真容易把人骗了去。”
这超越界限的动作让皎然害怕,僵硬地往后退了退,觉得自己的脸被凌昱的手烫得也能煎蛋了,很没有面子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向凌昱,皎然嗫喏着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见半敞开的隔扇缝间飘进一缕鹅毛,飞舞、旋转,最后落在地上化成一滩水。
眸底的羞涩立时转为兴奋,皎然眼里亮晶晶的,比久旱逢甘霖的人还雀跃:“啊!落雪了!”
变脸也太快了,凌昱还盯着皎然的脸,皎然却已经拍拍屁股起身,飞也似地跑到花园里。
凌昱跟着走出来,就看到皎然伸着双手,脑袋仰天,在树下转圈圈,待到凌昱走进,才缓缓停下,伸出手掌小心翼翼地接起一片雪,献宝似的拿给凌昱看:“终于落雪了!”
“这么喜欢雪啊?”凌昱看着皎然伸出香舌,轻轻舔了一下雪花,暖舌尝冰过完瘾,又飞快地收回嘴里。
皎然猛地点头,前世她的家在南方,十来年都不定能下场雪,这一世在北方,终于知道什么是“片片空中剪水,巧妆春色”,又何谓“青未了、柳回白眼,红欲断、杏开素面”,虽说她也知道大雪于贫民是灾难,但见到初雪,她还是按不下这颗蹦跳的心。
雪花开满地,皎然低着头,一脚一脚,初雪总是珍贵,生怕踩到,来到一株梅花旁,指着枝干上欲吐的花蕾,绽开笑颜道:“再多落几场,我这梅花就要开了。”
这雪要么不来,要么越下越大,皎然提着裙摆往前跑,想去看给两只仙鹤搭的草棚有没有打开,结果没跑几步,不知是被磕到了还是苔草太滑,“噗通”一声就摔了个狗啃屎。
“哎哟——”又冷又硬,还怪疼的,皎然当然没那么娇气,懊恼一会儿丢了面子后,就揉着膝盖站起来。
凌昱原本是回去水榭内拿大氅,出来正看到皎然一脸狼狈的样子,不由一笑,走过去将自己的大氅披在皎然身上,“你也是真喜欢雪,这天气连个披风都不拿就跑出来,仔细回头着凉了。”
又是玄色大氅,不过每回都不同,这日的大氅是灰毛边的,皎然也不知是什么毛,但轻轻柔柔地围在脖颈间,先是痒痒的,继而便是暖呼呼的,还有一股陌生却不让人讨厌的气息。
一时回过神,还真有些冷,皎然没有拒绝凌昱的雪中送暖,那大氅快要拖地,远看正如被裹住般,居然将本算高挑的皎然也显得有少许娇小。
皎然苦着脸“嗯”了几声,掏出手绢“呸呸”地将嘴里的碎草拭去,心想丢人真是丢大了,她怎么比皓哥儿还会摔。
一头青丝也贴着几缕枯叶,凌昱还是头一回见到皎然这模样,笑着帮她扫去,细碎的草土黏在脸上,拿手去捡开,雪肤滑如牛乳,粉若朝霞,明明狼狈得像刚捅了鸟窝的毛小孩,但凌昱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就捧着她的脸,倾下身子,将双唇盖在了皎然柔软的唇瓣上。
恰似刚剥开的橘瓣般饱满多汁、香甜可口,凌昱忍不住一口又一口地吃过,皎然木愣愣地睁圆眼睛,待到意识回笼,开始将手抵着凌昱敲打。
不安分的小动作烦人又撩人,凌昱一把抓住皎然的手,扣在腰后,稍稍一用力,就将她压向前,皎然“唰”地感到身的血液在往上涌,因为紧紧贴着,她已经能感到凌昱的心跳。
皎然和凌昱争斗了几个来回,最后嘴里的甜美还是被他的强硬都掠夺了去,凌昱也说不明白这味道像什么,是香软的、是柔嫩的,总归就是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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