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刹不住,如果接着往前,冰面承载不了她的重量,那肯定要掉到冰水里,都怪她兴奋过了头以至于有所失察,不过皎然还是一瞬间就想通了还是摔个屁股开花比较划算。
风中传来连声惊呼,都在喊她放倒自己,皎然心想在这么多孩子面前丢脸她也是够能耐了,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将脚左右打架,放任重心不稳,身子一下便倾斜,眼看就要栽个狗啃屎,皎然还不忘抱住脑袋,以免寒冷刺骨的冰毁了这张脸,按照她的经验,要是贴上冰面,不去掉一层皮都算是轻的。
后面的看官比皎然还激动,皎然没听清他们在喊什么,但想象的地面并没有到来,腰间被一双有力的手勾住,皎然不是傻子,瞬间就想到了这人是谁,忙放开手紧紧攀住凌昱的手臂,“真是谢天谢地,我差点就掉坑里了。”皎然由着凌昱将她扶稳站好。
凌昱揉了揉眉头,不想理会眼前还笑得出来的女子,还有她这不着调的话,“没掉过冰窟窿,难道你没听过老狐听冰的故事?”
皎然从凌昱胸前探出脑袋扫了他一眼,听自然是听过的,据说狐狸性子多疑,在冰上行走,会贴着耳朵细细听冰下动静,若稍有声响,便不往前路走,客商冬日里行冰路,都会先观察野狐的脚踪,依着狐迹而行,总能万无一失。
皎然在帽子里吐了吐舌头,知道凌昱这是批评她贸然行动,不够警醒呢,“这不是因为有你在吗。”皎然双手往下搂住凌昱的腰,无人识的地方,胆子都变大了,“只要你在,不知为何我总会粗心些,许是因为你能让人安心吧。”说到最后,皎然拖长了尾音看向凌昱,满眼的“我是信任你”的模样。
凌昱却是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真的,我只是实话实说。”皎然鼓起腮帮子,她真的只粉饰了那么一丢丢而已。
“花言巧语。”凌昱背着手一脸倨傲,“你的尾巴翘得有点欢。”
“哎呀,不好!”
皎然闻言往后弹开一步,伸手捂住自己的屁股,忍不住笑弯眼睛道,“看来没藏好,被你瞧见了呀。”其实她还想问凌昱指的是狐狸尾巴还是猫尾巴来着,这两者完不一样的好吗,但见到凌昱脸上总算浮出一丝笑容,还是压住好奇心决定不扫这位爷的兴。
皎然不肯让庄户远送,最后只有乌青夫妇,还有一群赶也赶不走的孩童将他们送到庄门口。
方才见凌昱不过几息间,就飞到池中将即将落地的皎然提起,那些娃娃现在看凌昱,眼里都冒着金光,可惜那位公子一看就没有姑娘和善,这些金光也只能冒给瞎子看,娃娃们都不敢去找他搭话,只能一路偷看着,好喜欢姑娘再摔一次啊。
皎然坐在车厢里凭着窗栏远眺,只见一行十余个不知是亲卫还是扈从的年青男子,身骑骏马,领先他们一步消失在前路尽头,皎然心里莫名有些踏实,放下帘子后却略带抱怨问:“你叫人等在庄子外,怎么不跟我说?”
凌昱道:“让人来是我的事儿,先告知你难免干涉你做决定,再说了,把你拐到这里,总要让你能须尾地回去。”
“你也知道我是被拐到这儿的呀。”皎然嘟着嘴,“你不相信庄户们吗?”
“没有什么信与不信的,佃户淳朴老实,但做事也易非黑即白,若没谈成,会发生什么事儿真难说。”凌昱道。
皎然饮着凌昱送来的茶水,一听就立即问道,“那如果今日没谈成,你会怎么做呀?”脑海里出现不少血腥的场面,但皎然琢磨着凌昱应该不至于这么凶残。
“想这么多作甚么?”凌昱笑道,“让他们跟来不过是怕庄户动武,我无所谓他们如何,但既然把决定权交给你了,自然是相信你的。”
皎然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凌昱对她的肯定。
凌昱接着道:“既然由你做决策,那些人多半是用不上的,摆在门口不过替你充充场面而已,你要有那狠劲,龙也能下蛋了。”意思就是皎然有时候太容易心软,不过好坏参半,庄户值不值得她这么对待,还要等些时日才知晓。
以和为贵嘛,动不动打打杀杀多暴力多不和谐啊,皎然端着茶盏凑到凌昱身边坐下,“你是不是早猜到我会这么做了?”
“嗯。”凌昱应了声,“猜到了,也没猜到。”
“难怪你今早那么困乏。”皎然闻言跪直起来,拿手去掰开凌昱的头发数了数,“你脑袋上还有几根黑发啊?我瞧着你就是老狐狸一只。”
凌昱端走皎然手里的杯盏,一手滑到她腰后,轻轻一搂,就将她压到跟前。
唇瓣上莹泽的茶水都被吃走,片刻后凌昱才放开皎然的嘴唇,微微和她拉开距离笑道:“伶牙俐齿的,真想把你这利牙拔了。”
皎然张嘴想反驳,却又被凌昱将后脑勺按着往前送,这次他还真咬住了她的嘴唇。
皎然“呜呜”着推他松开,捂着嘴直喊“疼”,怒道,“你是小狗吗?”
凌昱越过皎然看了眼车帘子的方向,皎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红着脸问道:“要是被车夫听去了怎么办?”刚才没注意,喊疼好像喊得有些大声。
“无妨。”凌昱淡淡道,“车夫听不见。”接着又上前啄了皎然一口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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