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然呆呆地愣住,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此处碰见凌昱,登时脑子里一团浆糊,但下意识还是清楚此时并非和凌昱见面的好时机,糊里糊涂地跟着直觉走,便跟老鼠见了猫一般转身钻进舟棚里,眼不见心不烦。
她承认自己就是怂,皎然虚歪着棚壁发呆,思绪还没理清呢,船身微微晃动,皎然手都捂上胸口了,棚外的脚步声仿佛踩着她的心脏。
好在丁旖绰向来人未到音先到,是石敬泽他们溜达了一圈回来了。皓哥儿刚得了一纸袋小零嘴,兴冲冲地就跳过来和皎然分享。
“衡哥儿呢?怎么不见人影?”舟船就这么大,见不到崔子衡,丁旖绰忙开口问道。
“去买豆花了”,皎然不得不厚着脸皮尽量语句简短地掩饰自己的无理要求。
好在苏氏是个大方实在的,毫不介意儿子被人使唤,不仅不介意,还笑得有点灿烂,“好好好,阿衡会疼人了,我原本还担心你们五年不见,怕要生疏好一阵,两小儿猜就是好啊,知根知底的心防也能低一些。”
额,苏氏说的也没错,但哪家姑娘会没说几句话就开始使唤人呢,皎然心虚地摸摸鼻子,因着别人的大度,不由开始谴责自己这样指使人忒不地道了。
舟棚窄小,皓哥儿待不住,拉着皎然就要往后头去,皎然忙将这个圆滚滚的小团子抱起,在他耳边哄骗道:“后头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前头等子衡哥哥吧。”
皓哥儿撅着嘴,结果来到船头,正赶上附近有人赶鸭子下河洗澡,立时就定住眼珠子不想走了。
今日难得好天气,午时过后,云层拨开,河面泛开的波鳞跳跃着冬日少有的活泼,一群鸭子扑腾开翅膀朝岸下奔去,咚咚咚钻到水里,木架屋下一只小猫骤然高跃,叼着鱼儿掉头奔走,又惊得鸭群四散飞开,扑腾出满空的水花。
皓哥儿指着鸭子“咯咯咯”直笑,皎然怕他一个激动也下河跟鸭子一起洗澡澡了,蹲着将他圈在怀里,从皓哥儿抱着的小纸袋里抓起一把蒸鸡头米,探出半个身子,带着他一起摇手晃脑地将鸭子招过来,“再近一些,近些。”
姐弟俩玩得不亦乐乎,最后一袋鸡头米尽数都叫鸭子吃到肚里去,皓哥儿后知后觉看着纸袋茫茫然嘟起嘴,好在这时崔子衡也回来了,捧着满手的豆花大口喘气,大冬日里额上冒着汗珠,就为着怀里的豆花到这里凉了惹皎然皱眉。
这热乎乎的豆花,真是叫皎然吃着脸上贼烫。
夜里回到小甜水巷,丁旖绰自是要揶揄两个小年轻一番,彩絮儿虽然去了四季园管事儿,但听了一饭桌的话,回到西厢里嘴角都笑得甜甜的,仿佛那碗蜂蜜豆花她也吃到了,崔子衡和皎然小时候的交情,别人不知,她却是最清楚。
彩絮儿很期待崔子衡有朝一日能打动自家姑娘的心,尽管皎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但她很肯定崔子衡待皎然的心是好的,在彩絮儿看来,有心万物则灵,皎然虽然转性了,但说不定哪一日就被感动又转性回来了呢。
只剩下主仆两人相处,彩絮儿当然要问一问这一日皎然的心路历程。
皎然张开手由着彩絮儿给自己拭身子,抹油膏,穿里衣,犯困地耷拉着眼皮,掀开一条眼缝觑了彩絮儿一眼,“就你最八卦,早知道领着你一起去了。”说是这么说,皎然还是满足了彩絮儿的好奇心,“不过崔子衡挺不错的,人实在,纳入待定人选,但还要多考验考验,我怕我小时候看走眼了。”
彩絮儿一听皎然无所谓的语气,就知道她没多上心,端着泡脚木盆跟皎然走到床榻边,“要我看啊,崔公子挺好的,就是还没长开,等几年像个真男儿了,姑娘就会多看几眼了。”
不愧是同她一道长大的丫鬟,一猜一个准,皎然张着脚丫子拨动盆中的水,嘴硬道,“什么真的假的,难道他现在不是男儿吗?”
“当然是男儿啊,不过还不是真男儿,姑娘不是整日都在说石少爷是白面书生,弱不禁风吗?”彩絮儿抬头笑道,“我瞧着崔公子和石少爷怪像的,就是还少了些,怎么说呢?”彩絮儿想了想道,“一些让人不把他当孩子看的气概。”
“哪有!”提到石敬泽,两相对比,皎然就不免要袒护一下竹马了,“崔子衡可比石敬泽男儿多了,就像一只小老虎似的,虎虎有生气,我看石敬泽顶多就是一只羊。”
说着还拇指点鼻尖学了个“咩”叫,逗得彩絮儿都笑开了,两人说说笑笑,彩絮儿伺候皎然泡完脚套上足衣,端着木盆自去倒水。
“彩絮儿,我要喝水。”
皎然朝着屏风吩咐道,一边等彩絮儿端茶倒水,一边无聊地在灯下端详自己的手,说不得多费点心思保养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刚开店那会儿,这手没几天就糙了不少,如今都养回来了,白腻腻的,看着都舒服。
屏风后有身影晃动,皎然一抬眼,居然是凌昱端着茶杯进来了。
皎然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惊呼一声看向凌昱,凌昱迅速放下茶杯,走过去一手搂住皎然,一手捂住她的嘴,低声贴在她耳畔道,“仔细被人听见。”
皎然奋力地挣扎,却被凌昱牢牢定住,他一边控制手中的力道,不想叫她吃痛,一边还要躲避皎然不安分胡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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