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等到了阴曹地府若能再见,再叫他们自己去把前尘往事算清楚。”

公主下降,人人皆为这段情投意合的姻缘唱好,殊不知国公爷去西北镇守打仗,却不忘把这位姘头带了去,彼时不过十来岁的凌昱也以为爹娘恩爱,兴冲冲地拿着公主的信件去了西北,结果却目睹父亲和风尘女子浓情蜜意。

皎然觉得凌昱那时的心理阴暗面积该有一座盛京城那么大,“那你当初为何不……”皎然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凌昱伸手搂住皎然,让她趴在自己肩上,“也不是没想过,但是那样不是便宜她和我父亲去做神仙眷侣了吗?”

好吧,皎然以为他是不杀人的意思,但其实悲伤中的凌昱,也是蔫坏的,都想到往生后的事儿了。

“说到底还是我父亲的不是,若让她去了,不是也便宜了我父亲吗?”凌昱又道。

看来凌昱对这两人都很有意见,皎然的手很熟门熟路地又开始抠凌昱的衣袖,手里没点东西总觉得闲得慌,“那你说,国公爷是看上她什么地方了啊?”皎然实在好奇凌昱对自己父亲的看法,加上这会儿两人距离近,凌昱还是欠着她的,皎然便毫无负担地问出来了。

按道理说,前任国公爷仙逝,国公爷应该是凌昱承袭的,但据她所知,凌昱还没有正式袭爵,且国公爷这称谓,总觉着上了年纪,皎然对着凌昱一时半会也喊不出来,是以对前任国公爷便也不改口。

“谁知道呢。”凌昱也想过质问自己的父亲,先是不敢,后是不屑,如今已经没有机会知道答案了。

皎然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门见山道,“听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会不会心里也是喜欢这样的女子的?”但说实在的,皎然真的想象不出来凌昱会如何对待这样的风尘女子,说不得国公爷也真是口味独特。

若说权贵狎丨妓,京城里不是没有,可至少也是玲珑那样的水平,脚底下这女子,身段面容出挑,但败就败在身上像糊了脂粉墙一般,像他们这样坐在屋檐上都能闻到,挥之不去的胭脂味实在叫人头大。

凌昱笑出声,“那你还有没有听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捏了捏皎然的脸。

皎然感到凌昱身上僵了僵,果然便听见他说,“我可没有这样的嗜好,自从那年从西北回来,我闻到脂粉香就头痛,一见到这些女子就退避三舍。”

皎然万万没想到凌昱不爱闻脂粉香是这个原因,凌涵同她说的时候,她还以为只是个人癖好呢……皎然悄悄从凌昱肩头抬眼去看他,居然从他脸上看到了尴尬和欲盖弥彰的眼神,果然人活久了,什么都能见着。

皎然呆呆看了凌昱一会儿,他大费周章带自己来这,前面拐弯抹角铺垫那么多,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姘头和他父亲的故事是其次,而是为了告诉皎然自己对青楼女子没兴趣,皎然一时无法把凌昱和这样别扭的样子结合在一起,忍不住就笑了。

凌昱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笑什么,还不是为了拔你心中那根刺,这姘头除了我可无人知晓。”

皎然贴在凌昱耳边轻声道,“你放心,我听明白了,也会保密的。以后同你在一起,我就不抹脂粉了,还可以省好大一笔脂粉钱。”心结一解开,皎然也不记得来时还在跟凌昱分楚河汉界呢。

“那倒不用。”凌昱笑道,曾经他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闻不得女儿香了,但如今看来,只是人不对罢了,“抹不抹随你,反正我觉得怪好闻的。”

凌昱埋头在皎然细长的脖颈上深深嗅了一口,皎然感到有柔软的唇瓣在脖子上轻轻划过,连鼻息都依然温和,这样的温柔仿佛能将人包裹住,让人觉得连四周的空气都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