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驮天自灵台上飞身落地,对皇帝拜道:‘老夫有罪,愿受惩罚。’

夜幽帝连忙问道:‘大师何罪之有?台上的不正是轩合吗?’

摩驮天道:‘是轩合后不假,但台上的皇后,却只有七魄、没有三魂啊!’

夜幽帝一声闷哼,强忍惊愕,问道:‘大师此话怎讲?’

摩驮天道:‘老夫布下这三生灵台和六道禁制大阵,参北斗七星帝王之气,苦寻轮回于三世中的千万亡灵,终是找寻到了轩合后的三魂七魄,并将七魄收于七口霸王鼎中,三魂集于三面五行旗内,方才月满之机,老夫借天地至阴精气,助轩合后七魄复体,但三魂归位却是功亏一篑。’

夜幽帝两眼一黑,两腿一软,眼看就要摔倒,身旁的沈宪出手将夜幽帝一把扶住,又将真气输入夜幽帝体内,夜幽帝即刻转醒,仰头看着灵台之上的轩合后,忍不住泪落腮边,悲凄叹道:‘可怜联贵为天子,终是难违天意哉?’

文武百官闻言,无不心酸掉泪,但相比于半壁江山的赌注,也都不免松了一口气,齐呼:‘圣上节哀。’

而沈宪心中却始终不敢掉意轻心,果然,只见那摩驮天上前一步,低声对夜幽帝正色道:‘此非天意,是人祸也。人祸不息,帝后复生无望!’

夜幽帝闻言变色,道:‘何来人祸?’

摩驮天欲言又止,脸色阴晴不定,只是垂头不语。

夜幽帝见状,道:‘大师但说无妨。’

摩驮天抬起头,道:‘祸从口出,正由适才圣上许诺老夫半壁江山而来。’

夜幽帝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摩驮天道:‘圣上开金口之时,皇后的三魂七魄正在这大阵之中,虽无形无状,却六神俱在,能感知外界,圣上以祖宗社稷作筹码以换回皇后还阳,皇后的亡灵深感皇恩浩荡,自是配合老夫做法,七魄复体极为顺利。但随后,老夫却突感一股怨念自圣上身后而起,其势滔天,非同小可,甚至触动了天人感应,以致皓月失色,天降雷灾,冲撞到了皇后的三魂归位。’

夜幽帝讶异道:‘何来怨念?竟如此势大?’

摩驮天又闭口不语,只是看了一眼夜幽帝身后仍然跪伏于地的文武大臣们。

夜幽帝似有所悟,沉吟半晌,道:‘大师意指朕以江山换皇后,引起了臣工们心怀怨念?’

摩驮天点点头,道:‘圣上圣明。以老夫看来,列位大臣中,不乏天上星宿投胎降世者,故而他们的心中向背,能影响天意也不足为怪。’

夜幽帝问道:‘此事何解?’

摩驮天仰头注视夜空,忽的甩一甩袖袍,低头掸去身上的灰尘,再看了一眼夜幽帝,便不再说话。

夜幽帝沉思片刻,问道:‘轩合的七魄,朕可否带回宫中?’

摩驮天摇头道:‘不可,皇后七魄虽然复体,但三魂仍未归位,此刻无非是一具空壳,捱不过七日便会魄散。除非……’

夜幽帝急道:‘除非什么?’

‘除非有大法力,加持阵法,能保皇后七魄不散。’摩驮天顿上一顿,继续道:‘不瞒圣上,老夫修行之时,曾结识不少道友,若能请他们前来相助,阵法自可大增。’

夜幽帝问:‘届时朕就能将轩合的七魄领回宫吗?’

摩驮天道:‘还是不可,皇后的七魄不可离开大阵,但圣上可来阵中与皇后相见。还有,若是能得道友相助,圣上再能下定决心,皇后三魂归位,指日可待!’

夜幽帝闻言出神,神情肃穆,内心像是做着极大的抉择,最后终是开口道:‘大师可先招道友前来相助,有劳了。’说完便摆驾回宫。

回宫的路上,夜幽帝一言不发,沈宪心中明白,那摩驮天拍打身上的灰尘,并让夜幽帝下定决心,其实是暗示夜幽帝除去身边的大臣,而以道友之名借机招来党羽,实是居心叵测,行偷梁换柱之计!而夜幽帝心中也应是识破了摩驮天的算计,故而才难以抉择。

随后的一段时间,京师陆陆续续来了百十名修行装扮的人,都齐聚轩合后陵。

沈宪暗中观察过,其中不乏一流高手,其中尤以四人内功已臻化境、最为高深莫测:一是一身猩红袈裟,手持玄铁月牙铲的长眉和尚;二是一身杏黄道袍,背插一对峨眉刺的茅山道人;三是骨瘦如柴、黑衣黑冠、手持骷髅杖的南疆巫师;四是留着山羊胡须,手持黑铁罗盘的麻衣相师。

这四人,以沈宪的观察,除了麻衣相师有装扮的嫌疑外,其余三人应是真实身份,而且在每次进入轩合后陵之时,这四人浑不似其他人那般拘谨,都是大摇大摆,旁若无人,显然当是与摩驮天身份平齐。

在沈宪几次随夜幽帝来轩合后陵时,摩驮天都不曾为夜幽帝引荐过那四人,沈宪也不便再打听,只是能感觉出,自那四人到来后,轩合后陵更是弥漫出强大无匹的气场,俨然一座杀气滔天的军阵,并且那摩驮天也更加频繁的暗示夜幽帝下定决心摈除大臣,有时更是不惜言辞相逼。

而夜幽帝也越发的煎熬,一面是复生轩合后,一面是舍弃忠臣良将,夜幽帝如何取舍?

终于,在三个月后的一天,局势生变!

那一日,在早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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