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哦!”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似有几分萧瑟,赵廷罕见的沉默了下来。

……

……

夜幕降临,像一张无形的黑网遮住了天空。

如今已过中秋时节,天气渐渐地冷了下来,再加上今晚的云层很厚,月黑风高。

是以才刚过戌时,平日里这个时间还热闹非凡的临山县主街上,已是少有行人,即使偶尔撞见一两个,也大都行色匆匆,一副急着回家的样子。

赵府。

南岸,一条水面漆黑、宽阔的大河正沿着临山湾北流过。

这条河正是西南四州黎民百姓的母亲河,沧澜河。

沧澜河源自西南之地——江州的祁连山脉,流经锦州、益州,到了青州地界,沧澜河的河道已然变得宽阔幽深,水流平缓,河中少有暗流。

可以说,青州所有百姓,无论是吃水、洗衣,还是航运灌溉,都离不开这条慷慨的大河。

当初赵家府邸的选址也是选在了临山县沧澜河畔北面极近的一处高坡之上,从府中后门抵达沧澜河边只需半刻钟不到。

也正因如此,赵府的下人们,平日里洗衣吃水,都是直接就近从河里取来。

云霭星稀。

赵府后门这段七字形河道处,平日里水流平缓的河面此时竟少有的有些湍急,像是河底藏着什么怪物,将要冲出来了一样。

河水冲击着岸边的青石,不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北面一块被水流经年累月冲刷的非常光滑的大青石之上,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裳的中年妇人正蹲坐着,左手拿着小儿臂粗的捣衣棒,正用力的捶打着青石上洗好的衣服。

“呼,呼,”捶打了许久,中年妇人喘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道:“终于洗好了。”

话毕,她站起身来,将洗好的衣物一件件的丢尽了洗衣盆中。

突然,

“咦,这是啥?”借着黯淡的,有些惨白的月光,中年妇人看到,盆中一件粗布长衫上,正黏着一根绿的有些鲜艳的水草,这水草的颜色有些奇怪,像是挤出植物的草浆,然后染上去的颜色。

中年妇人随口嘟囔了一句,顺手将那根水草扯了下来。

入手的感觉十分丝滑,没有一般植物与皮肤接触时产生的那种摩擦感,丝滑到甚至不像水草,更像是,女人的长发。

在手上摩挲了两下后,中年妇人也没有在意,随意将这根水草丢在盆中,而后抱着洗衣盆快步朝着赵府的后门走去。

……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赵廷便被府中的喧闹声给吵醒了,有哭喊声,还有一群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即使是在自己的南院里也听到了一些。

他从被窝里直起半个身子,喊道:“赵四,赵四。”

守在门外的赵四闻声而来。

“外头出什么事儿了?”赵廷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赵四恭敬道:“回禀大公子,是府上的孙奶娘,她昨晚溺死在自己屋里头了,外面正在哭闹的,是孙奶娘的男人。”

“这孙奶娘不是咱们府里头的下人,只是临时做工的,因此没法私了!这出了人命,县府的官兵们一大早也都来了,正在调查孙奶娘的死因呢。”

“溺死在自己屋里了?”赵廷敏锐的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怎么个溺死法?难道她屋里还放了个司马缸不成?”

赵四摇了摇头,道:“说来奇怪,不是什么司马缸,孙奶娘是在自己洗脸的铜盆儿里溺死的,那铜盆眼看着只有两寸来深,怎么能溺死一个大活人呢?”

“可是府上的小红说,她一大早去孙奶娘屋里喊吃饭的时候,就发现孙奶娘整个人呈大字状趴在地上,只有半个头伸在铜盆里,水翻了一地,旁边还落了一根水草。”

“她本以为孙奶娘在练憋气,等走近些才发现,孙奶娘早就断气了,那张脸被水泡的发白,眼睛睁得大大的,只剩眼白,像是在瞪着她一样,她吓得赶紧就跑出来了。”

说到这里赵四替小红辩驳了一句:“据小人所知,小红是从不撒谎的,可是孙奶娘的男人不信,非要说是小红溺死了孙奶娘,在府上闹个不停,这便引来了那些官差。”

“大公子,你说这不是扯淡吗?”赵四愤懑道,“小红那细胳膊细腿的,就是一朵小白花,怎么可能是一个常年劳作的中年农妇的对手?更别说去溺死别人了!”

“也是,”赵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帮我更衣吧,咱们去看看。”

“是。”

外府。

赵家家主赵子期正立于门外,与几位身着官袍的官差们交头接耳的讨论着案情。

府邸外铺着青石的台阶上,此时正摆放着一具穿着白色绣花鞋的尸体,尸体穿着粗布衣裳,白布遮脸看不清相貌。

旁边还有个身着灰色短衫,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正哭天喊地,想来就是死者孙奶娘的丈夫了。

这些官差们忙里忙外,无暇顾及维护秩序,府内不少下人们此时也趁机躲在门后围观了起来。

赵廷朝这边瞥了一眼后,慢慢走到赵子期身边,唤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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