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来,花露珠气色和行为举止一天比一天的好,一天比一天的话多些,渐渐病愈。
所谓的病愈,就是可以干一些轻便的家务活。
可喜的是,姐姐花露水被棍棒打的左小腿上面的淤血青痕颜色淡了很多,已消肿了七七八八,行走之间虽然比常人缓慢些,但是看不出一坡一坡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如以往一般行走自如。
“二丫,二丫”叫声自主屋传来。那是这具身体,娘亲的叫声,大家都叫她花娘子或者是阿晨他娘。
“来了”在厨房里的露珠应了一声,慢吞吞的放下手里刚搅干的抹布,慢吞吞的来到门前,听到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小儿啼哭声,她含糊的唤了一声“娘......”她的声音和她现在的神情一样,有点畏畏缩缩,给人一种慢了半拍的迟钝感。
说真话,她真不想叫花娘子一声“娘”,这具身体的娘亲据说十四岁就嫁人了,十五岁生下花露水,十七岁生下花露珠,二十三岁守寡,才一年就带着两个拖油瓶再嫁,嫁给了比他小了两岁的王一刀子,肚皮子争气,一年后一举得男,生下王晨。
哎......算一算,这个花娘子如今不过二十五六岁,比她前世还小了四五岁,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
花娘子的语气满是急躁和不耐,带着命令的语气“你爹在狗子家帮忙搭屋,你去狗子家一趟,告诉你爹,说阿晨又烧了,叫他快点叫钱铃医来家里看看”
“狗子......家在那里?”花露珠有点结巴的问道。来到这什么的王家村已半个月多,她压根没出过这院门一步,天知道花娘子嘴里的狗子家在那?
“你个傻妮子,狗子家也不认识了。我真是造孽,生了你有什么用?大丫怎么还不回来,叫她去溪边洗几片尿片子洗到现在啊......这死丫头,肯定又野到那玩了.......”随着骂骂咧咧的话语,花娘子走到门前,抬手朝着她肩膀狠狠的打了一记,“什么都的我去!进屋看着你弟弟,千万不要让他滚下床,你弟弟假如少一根毫毛,当心你的皮!听到了没?”
似乎这时代的男男女女长的都不高挑,这半个月来,来来去去的,她见过的人,十个手指数的过来。
花娘子身高不足一米五,穿着一身半新的深绿色的裙衣,头上叉着两根小小细细的银钗,长的属于娇小圆润型一类的女子。瓜子脸,细眉细眼,小鼻子小嘴的,肤色可比花露水白皙不少,相较于一般的村姑,花娘子算是小家碧玉一类型的女子。听花露水自豪的说过,她们的娘亲当初可是有花家村第一美女之称的外号。
可惜的是,她一张口就骂骂咧咧的,变成泼妇。
她那一打,在气恨之中加了几分力道,打的她小身板晃了一晃,花露珠低下头,掩饰住眼里一闪而过的怒意,低声一句“听到了”怕再无端的挨她一记,她第一次进了这主屋。
“一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都是赔钱货......”花露珠将身后刻薄的骂声抛入脑后,
主屋比她和姐姐住的狭小卧室大了不止一倍,她静静地走到大床边,终于见到了久闻名的弟弟。
那是一个月七八个月的孩子,长的蛮结实,肤色继承了花娘子的白皮肤,从脸型五官看来,倒是王一刀子的翻版,眉稀眼小,阔鼻厚唇。
听花露水说过,花露水大概也是从村子里的人那儿听来的,说这王一刀子,天生相貌丑恶,寡母多年前病死,除了祖辈留下的房屋外,因为当初为了给他娘亲治病,已将家里的田和财掏空,还欠了一屁股子的债,多亏他有一把子力气,三五年里面陆续把欠的债务还清,也是因为这缘故,貌丑加上无田产,王家村里的人没人愿把闺女嫁给他,他到了二十三四岁,还没能娶上媳妇,直到一年多前,才由熟人介绍,娶了十里村外的新寡花娘子。当初为了可以顺利娶到花娘子,连花娘子要带两个前夫的孩子改嫁过来,他也是一口答应。
一开始王一刀子倒是对自己新婚妻子带来的两个前夫的女儿倒是蛮好,表面上和和气气,可自从花娘子给他生了儿子,自己的亲儿子又三天两头的生病,吹不得风出不了门,看病的钱一月比一月叠高,到了捉襟见肘,经常问人借钱的地步。他对自己妻子带来的两个拖油瓶越来越没好脸色看了。
最主要的是花娘子,生活的重心转移加上经济上的入不敷出,导致花娘子性情日变。尤其是生了个儿子后宝贝的要命,儿子一哭,就摧心肝似的痛,连对养育了多年的两个女儿也变本加厉,逐渐地不关心起来,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是人家的人,只有儿子和丈夫才是以后大半辈子的依靠。
花露水偶尔在行为语言上暗示她,无声无息的照顾她,要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那怕是没有花露水明里暗里的护着她,花露珠也会识趣的忍耐到底,虽然没有这具身体里以前的记忆,但半个月来的深刻体验,也是知道自己和花露水的处境是多么的尴尬,惊惶和无奈。
最难得可贵的是,所有的人都以为她痴了傻了坏了脑子,花露水依旧是坚信,她妹妹不会永远又呆又傻,总有一天会恢复如从前一般乖巧聪明懂事。
“哇......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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