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自己情绪波动太大突然昏厥。

也并不知道峡市新闻闹得有多天翻地覆。

我只知道。

我在医院醒来时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苏燃。

“醒了?”她坐在床沿,静静看着我,声音柔柔的,“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我恍惚看见了三年前。

那时候也是这样。

一睁开眼就看到这个保养得体的漂亮女人。

她和善,温柔,雍容,华贵。

没有趾高气昂,没有颐气指使。

偏偏每一句都扎在我心头,刺得当年的我浑身疼。

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

我摇摇头,声音有些机械地沙哑,“对不起。”

苏燃面色柔和地看着我,眼神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不怪你。”

那怪谁呢。

我自嘲地想着,没敢说出来。

“你不要总说对不起,我知道你的性子。”她的眼神某些时刻和金懿轩特别像,坦诚而正直。

她说,“你是个不服软的。”

喉咙干涩,莫名想抽烟。

只单单回想起就着金余的手深吸的那口烟,呼吸就有些微喘,喉咙难受地咳了起来,苏燃倒了水给我。

我仰头灌下,喝得太猛,呛出满脸的泪。

苏燃过来拍我的背,轻柔地动作让我无端想起金余,我侧身一躲,水杯斜了,床单地板是水。

苏燃的手就滞在半空。

半晌,她按铃,喊护士给我换病房。

我说不用。

她就说,“那换床单吧。”

过分的温和。

让人无法拒绝。

空气静默了几秒,我哑着嗓子开口,“阿姨,金懿轩的手怎么了...?”

苏燃有些微讶,“我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

“什么?”我愣愣的。

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

耳边柔柔的声音像一道鞭子抽在脊柱上,疼得我四肢发颤。

苏燃说,“他的右手已经不能拿画笔了。”

我张口想问些什么,却是哑了声音。

是因为我吗。

是三年前吗。

是……

不愿回想,脑子炸裂了一样疼。

右手对他有多重要。

我怎么能毁了他的手。

我怎么能。

“对不起……对不起……”我无意识地道着歉,眼泪冲出眼眶。

泪眼模糊间听到苏燃轻叹,“我以为你喜欢的是老大,原来是我弄错了。”

我捂住脸,满手湿泪。

耳边苏燃的声音有些缥缈,模糊到有些幻真幻假,“……老二……伤的是手,老大却是……差点没了命……”

我怔怔抬头,苏燃已经一身素裙走到病房门口,她拉开门,背对着我的声音有些陌生。

她说,“听到了吗?”

心头颤了颤,我看不到外面,只听到熟悉的嗓音低沉而冷肃,“嗯。”

随后脚步声远去。

胸口陡然沉重起来,像压了块石头一样喘不开气。

苏燃回头看着我,面色永远都是柔和的,“机票在抽屉里。”

我朝她笑,眼泪无声滑落,“谢谢。”

抽屉里除了一张机票,还有一个信封,打开看,里面有一张金卡。

沈三千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她提着吃的喝的,看我醒了就一通慰问。

我没说话,从她手里接过包子就啃,一口一个。

沈三千讶异地瞪着我,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注意到那张金卡,“金懿轩他妈给的?”

我点点头,“别说脏话。”

沈三千,“……”

“你心情好像不错。”她蹭过来,坐到床沿,和我一起啃包子。

我含糊不清“嗯”了一声。

“你不知道你送进医院那场面,那男人一张脸吓死人……”

“沈三千。”我打断她,“别说了,我不想听。”

“好好好,我不说。”她把粥插好管子递给我,随后塞给我一件裙子,还拿了一包卫生棉给我。

我进洗手间洗了脸,换了裙子,把机票和卡都装进包里。

出来后,我站在那理了理裙摆,声音很平静,“沈三千,帮我化个妆吧。”

沈三千正嗑瓜子。

她知道我并没被颜东田给糟蹋后,整个人都活泛开,恢复了往常的调调,日常欠扁的表情问,“要干嘛?”

“去见个人。”

她大概误会了,很爽快地应着,“好嘞。”

沈三千从不离身的化妆包里掏出一排化妆用具,随后给我润脸打底拍粉。

她俯身的动作露出了脖颈一块深红色吻痕。

我伸手轻轻碰了碰,她一紧张,把我的眉毛画出天际。

看到我手指的地方,她有些尴尬,“咳咳。”

我笃定地盯着她,“你和韩信睡了。”

“嗯。”她重新给我描眉,蹙起秀丽的眉状似认真地补充,“他活儿不错。”

她总这样,一旦触及到敏感区域,就顾左右而言他。

“他没事?”我问。

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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