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雕塑。

可她的眼睛,还是安静地凝视着远方,心上人会出现的方向。

这条路,本是她和涔之当初还是普通弟子的时候,时常见面的地方。

倘若他出去斩妖除魔,她会陪在他身侧,若是其他事情,她便会在此处等他。

她看着他朝她走来的感觉。

她曾在这条路上第一次对他说“喜欢”。

“我喜欢涔之,不知道涔之有没有喜欢的人?”她突然挡在他面前,仰着头,笑吟吟地望着他。

少年眉目岑寂,拂袖道:“没有。”

她笑:“那我放心地继续喜欢你了!”

许是性格使然,谢姮从来不愿掩饰自己的真心,她也不愿为旁人造成困扰,所以事先问过他有没有心上人,得知他没有,她便再也未曾掩饰过一腔火热。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喜欢她的一天,倘若没有,即便是以如今的关系长久地相处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总归,是彼此相伴的。

能有个让自己心生欢喜的人在身边,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黑云流动,遮蔽弦月。

谢涔之缓缓走在前面,墨发玉瞳,身披鹤氅,金丝蓝袖淡淡垂落,衣袂被风卷动。

谢姮远远地便看到他,还未来得及高兴,唇边的笑容便一僵。

——她看到了他身后蹦蹦跳跳的江音宁。

他们似乎在说笑着什么。

眼看就要走近了,谢姮提着灯笼的手一抖,下意识熄灭灯笼,踉跄地躲到了树后。

心跳加快,又快又疼。

眼前朦朦胧胧,被泪晕得模糊。

为什么又是这样。

为什么又是她?

谢姮身子微颤,猛地闭目。

他们已走到近前。

“师兄,谢谢你今日教我练剑,我一定会在试剑大会上好好努力的!”江音宁仰着小脸,笑得灿烂,“等我拿下前十甲,师兄我要为我庆祝!”

“好。”谢涔之轻笑,屈指轻弹她的眉心,“今日表现不错,假以时日,定能有所长进。”

江音宁笑嘻嘻道:“那也不看看是谁教的我,有师兄指导,我可以回去睡大觉啦!”

“不可偷懒。”谢涔之沉声道:“从前便是惯的你爱偷懒的毛病,如今当勤加修炼了。”

江音宁点头如捣蒜,眼珠子一转,嘀咕道:“毕竟师兄身边谢姮师妹如此厉害,我要是再偷懒,师兄只怕都不肯与我说话了……”

说到这,她又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担心地问:“师兄,你今日教我练剑,师妹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呀?”

听到自己的名字,谢姮下意识凝神细听。

“她为何会不高兴?”

“因为师兄你今日教我练剑了……师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她会不会不喜欢我与你在一起……”

是的。

她不喜欢。

谢姮唇边露出一丝苦笑,茫茫然地想:可她不喜欢,又能如何?

她不喜欢镇守封印,不喜欢压抑着七情六欲,更不喜欢藏云宗的清规戒律。

这一切,她从未喜欢过,却做得比谁都好。

她不喜欢,又能如何呢?

就在这时,谢姮只听到一声低笑。

谢涔之的嗓音很凉,骤然浇灭了她心里最后的火。

“与她何干?”

-

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

他们的事,的确与她无关。

谢姮狼狈地回了掩霞峰,将自己浸泡在冰冷的后山灵池之中,身子不住地颤抖。

眼泪滑落脸颊,冰冷刺骨。

她其实很少这样难过。

即使是在议事殿中见到江音宁,在万剑台被诬陷,在禁地被刺杀,她都从未这样难过过。

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她总是说自己可以等。

可这一等,便等了许多年,等到她还未曾得到那句喜欢的时候,那条只属于他们的路上,便突然多了一个人。

几日前的密阁相会、殿中上药,她心中久违的欢喜还未来得及积攒,便在刹那间被打碎。

一次又一次地失落。

连她心中最后的那一点暖意,都要被浇灭地彻底。

身子被浸在冰冷的池水中,浑身上下都要被冻僵了,她任由身子下沉,沉入湖底,多想就这样放肆地颓废下去。

可是不行。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行,可打从她记忆的起点,师尊便是这样告诉她的。

她不可以。

那为什么江音宁可以?!

谢姮越想越偏执,几乎要走火入魔,理智告诉她冷静,却抑制不住自己疯狂的想法,那些大大小小的委屈和不公还在心里迅速扎根滋长,像伤口溃烂恶化,流出脓血。

谢姮沉到了湖底。

舒瑶过来时,便看到了这一幕。

“谢姮!”舒瑶脸色唰地惨白,连忙抬手施法,灵池中的水流哗啦啦往上涌去,骤然掀起一片惊涛骇浪,将谢姮推到了石台上。

谢姮浑身湿透,身子蜷缩起来,还在不住地发抖。

舒瑶飞奔过去,刚想骂她发什么疯,便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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