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她养得精明顶事,不然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别人不欺负都对不起她这幅包子样。”

林氏嘴边噙着一抹笑,听着罗美娘说这些娃娃经,她还记得头回看到罗美娘在铺子里面对一群调侃她零食西施客人时的镇定自若模样,那会儿她就觉得罗美娘虽然是乡下出身,性子却比县里姑娘伶俐聪明多了。

如今再看罗美娘,比那时又有不同,男人争气,又生了孩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精气神,难得的是,她并不像乡下人一样,觉得生了闺女是什么坏事,就是生了闺女,她也是大大方方的,直接就说要把闺女养成一个能顶门户的。

因着罗美娘过完年回来就说与她听的消息,林氏如今看她都觉得亲近几分。林氏道:“我家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我自招婿开始,对他无半分不好。当年他娘病重,求上我家门,像他那样的家庭那样的相貌,我看中的无非就是一个老实罢了。那个妇人我见过,跟他在乡下一块长大的,也是个可怜人,丈夫也不是什么好人,才会答应让妻子出来做这种事。我带人过去时,瞧着院子里的摆设,他们还真像两口子,这些年我都没瞧过他脸上有那样的笑容。索性我就成了他。”

“他骂骂咧咧说我以后没人送终,我以后还真就一个人过着。我堂兄是林氏的族长,对我向来不错,就我手里这份产业,以后几个隔房的堂侄儿谁想要,总要与我亲近,也不愁以后没人养老。被人当唐僧肉,总好过被被白眼狼当成蠢货。”

林氏说着要把丈夫扫地出门时的表情沉着而冷静,就像饭桌上吃腻了猪肉就换道羊肉似的。

也是之前捅破了林氏丈夫私下偷偷做小动作的事,罗美娘才知道林家以前也是阔气过的,可惜家里父母都死得早,林氏不得不招婿。

罗美娘不禁道:“你们有没有去看过大夫,多年没孩子,不只是女人的问题,有时男人也可能有问题。”

林氏想了想,摇头:“现在谁的问题都不重要了,我是招婿上门,觉得不合适了休了他就是。他在林家过惯了好日子,因为没孩子就想要典妾,以后回乡下重新找个婆娘,能生出来也算满足他的愿望了。”

罗美娘想着,要是林氏一分家产都不给他,这人在乡下就是穷得叮当响的老光棍一个,哪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林氏离开之后,吃饭时,罗美娘还把这件事在饭桌上说了一回,主要是说给小姑子和高氏听的,林氏的洒脱,乃至于她整个人达到的这种境界,就连罗美娘见了也觉得佩服,女人就应该有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心气。

甚至,还让罗美娘回想起自己在村里最后几日时和黄氏的种种斗气,如今想起来,就跟俗话说的,真是一孕傻三年了。

黄氏不就是一只胡乱飞着寻找存在感的苍蝇吗,苍蝇这种生物千百年来都打不死的,只要自己把碗筷盖得严实,不动如山,叫她没有可乘之机,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再说,黄氏若是真的太过分,还有村长和村里的那些耆老呢,张家虽没有宗族,不过这年头讲究抱团,要是村里想处置一个人,各种村规民约压下来,就是官府也没办法。

结果,罗美娘觉得自己从林氏身上悟到了不少东西,唐氏却感叹道:“看着挺俊的闺女。怎的这般轻率呢,男人又还没把小的带进门,不过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哪个男人不想着偷腥。”

甚至,唐氏还直接跟张红果道:“以后你要说了人家,可不许这样。都一块过了这么多年了,就为点小事就不过了,真是把成亲当儿戏。”

张红果连连点头,小姑娘过完年十三,在县里这几个月个子蹭蹭在长,如今也是小荷刚露尖尖角,对这些事也有些朦朦胧胧的感觉。

罗美娘不禁为林氏说一句:“林姐姐这样的家底,这样的才貌,倘还是要屈居于一个平庸普通的男人,叫别的女人怎么活?叫我说,咱们女人不比男人,在世上还要艰难些,就更得有这份自强自立的心性。”

唐氏摆手道:“管她呢,又不是咱们家的人。”

要不是看林氏今日带了一个好消息上门,唐氏也不会唠叨这几句,她主要是心里担心罗美娘跟这种人接触太多,以后会不会也受影响;又一想,像她小儿子那样的人哪儿找去,又俊又会念书,儿媳妇眼睛也不瞎,肯定不会做这种捡芝麻丢西瓜的事情,便把林氏的事放下了。

林氏是县里人,儿媳妇跟她多交往交往也有好处。别的不说,前头村人带着小吏进县时,就是林氏着人来通知的,还有去饭斋吃饭能打折什么的,儿子过了府试的消息也是林氏特地过来说的。

唐氏是个实在人,又不是她那混账丈夫的夫家人,对林氏没那么多的敌视,跟林氏交往有这么多好处,傻了才会让儿媳妇跟她绝交。

说一回林氏,罗美娘也差不多出了月子了。她年轻,月子又做得好,出月子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比没怀孕前略丰满一些。

唐氏其实也觉得自己把儿媳妇伺候得不错,罗美娘月子时奶水丰足就是个铁证,她本来还想着等儿子回来夸一下自个儿的成绩,就是罗美娘一出月子就一点点瘦下去了,叫她心里还挺遗憾的。

瘦那么快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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