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美娘等到红花下去之后,才道:“我看我这回是来对了,你们家丫鬟刚才在我家还挺不客气的,看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我瞧着还挺解气的。”

聂恒更是确定,他娘刚才在张家闹事了。他郁闷道:“是我家人唐突了。”

罗美娘察言观色,心里便有数了,她此时已经大致确定,聂恒肯定不是为了他家小姑子要生要死的。

倘若聂恒是为爱痴狂到绝食的程度,那么他从刚才到现在,不会问都不问红果一句。

这小子是真拿他们家红果当筏子。

罗美娘气怒了一回,任谁被扯进来这种不相干的事情,心里都得生气。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她答应聂太太过来劝聂恒,该做的事她还是会做好,罗美娘放下茶杯,道:

“老实说我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聂太太急匆匆跑到我们家,说你为我家小姑子绝食了,我听到这件事,总觉得十分荒唐。我家小姑子就是一个普通寻常的姑娘,且她跟你并不相熟,两个并不熟悉的人,怎可能突然就扯上联系?就连我婆婆那会儿在屋里听到,都觉得荒天下之大谬。刚才太太去我家里还说呢,愿意三礼六聘八抬大轿娶红果儿过门。我听着就摸不着头脑。你是知道的,我家红果已经在相看人家,我便拒绝了。”

罗美娘话说得大大方方,几句话就把事情概括了一遍,主要是说给坐在隔壁的聂太太和聂先生听的,叫他们知道,张家从来没有攀附的意思。

聂恒摇头道:“嫂子不必这么贬低红果,红果是个很好的姑娘,是我没福气。”

说到这里,聂恒脸上才终于有了点少年人的意气,神色略有黯淡失意。

罗美娘就知道,绝食这件事,许是还真的跟感情有些关系,当然肯定不是主要原因。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罗美娘此时也有些好奇。

聂恒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道:“我还没跟嫂子道歉,之前嫂子上门时,我娘说话有些冒昧,也是因为当时正好发现我经常独自去零食铺子,猜出了端倪。我跟嫂子赔个不是,这件事原本就跟嫂子和红果无关,把你们扯进来,是我没有处理好。”

罗美娘温和道:“既然和我们家无关,我能问问理由吗?毕竟你娘那么着急上门,把我婆婆都吓了一跳,我总想弄个清楚明白。”

罗美娘这样的赤诚,聂恒就算想继续打马虎眼也不好意思。不过他和罗美娘毕竟不太熟悉,还是犹豫了一下。

罗美娘立刻察觉到了,她道:“太太把我请过来,就是想让我做个中人调节一下,你什么都不说,我待会都不好跟太太交代了,刚才我跟你娘已经吵过架,又完不成任务,以后我是真不敢上你们家门了。”

聂恒抿着唇,方才开了口:“前些日子,我和张二哥一起去了府城。”

罗美娘点头,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当时张玉寒刚考中秀才,她还在坐月子,男人还抱怨过聂恒墨迹得不得了,硬要在府城耽搁害得他不能赶紧回来抱闺女。

许是开了个头,聂恒后头说的就通顺多了:“府城那里,不仅有府学,还有一个博济书院,打小我就十分向往博济书院。以前张二哥在我家时,我爹还和我说好来年张二哥给我当书童,我们一块去书院。谁知过了年,张二哥便有别的想法,去书院的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我本是想着,要是今年能中秀才,到时候我爹便不会反对我去府城,可惜我落榜了,我爹娘也不放心我身边没个人踏实可靠的人照顾,想我在县里多待几年……”

聂恒说完书院的事,接着脸上就带上一些歉意:“那日我说不过我爹,傍晚去了嫂子的零食铺子,又闻知红果即将订亲,一时想不开,回来就没吃饭……”

连着晚饭和早饭两顿没吃,就把他娘惊动了。聂恒看他娘着急成那样,他心里本就委屈,对他爹他娘都觉得不满,突然灵机一动,想看看这件事还有没有扭转的余地。

后来他没想到他不吃饭,他爹会动鞭子,聂恒干脆就真的不吃了。

前面两日还好,他关着房门怕他闹出别的事,聂太太也不敢强行闯入,到了后面两日,倒是有人撬开门,他饿得昏昏沉沉,只想睡觉,毕竟睡觉就感觉不到饿,也没注意听他娘说什么。

也是刚才他娘喜滋滋进来,在他耳边放了一个雷,说是罗美娘过来了,他娶红果这事不是没希望,聂恒才察觉这件事闹大了。

“……”罗美娘抽抽了嘴角,也就是说,熊少爷原本只是闹闹脾气想叫他爹娘服软,可惜后面事情闹大了,看兜不住,所以只得认命出来收拾烂摊子。

此时,隔壁屋坐着的聂先生聂太太对视一眼,聂先生也想到那日下午发生的事,他当时觉得儿子只提了一回,态度也平平无奇的,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这小子在心里记仇呢!

聂太太也恶狠狠地剜了身边的红花一眼,红花恨不得把身子都蜷缩住,脑袋都埋进胸口了。

聂太太还是生气,刚才她手上的粥翻了之后,就是这个丫鬟撺掇她去张家找麻烦。

丈夫阻止她,她满脑子都是儿子,差点要把他的脸挠花了,最后还是丈夫跟她说,人家姑娘跟你没丝毫半点关系,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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