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带个丫鬟更正式,也答应下来了。

今日是学里休沐,说来徐先生的女学也挺正式的,休假课程都跟博济书院看齐,十日一休,罗美娘过去时,徐先生正在煮茶。

徐家下人认识她,见她过来便把她引到徐先生的书房里。

罗美娘进去时大概看了一下屋子的布局,一面百宝阁将偌大的房间隔出两个空间,里面书柜书桌俱,她猜想应该是徐先生平日写字批改功课的地方。而外头才是待客之处。

不用上课,徐先生身上穿一件家常的天青色的刻丝对襟直袄,头上斜斜插了根金穿玉凤簪,姿态悠闲,正坐在靠窗边的罗汉床上摆弄茶具。

她左边是一个黄花梨梅花花架,上面摆了一盆好看的菊花。

最近正在学插花品瓶,罗美娘下意识便分析起来,课上说了,屋里摆放的花瓶不能有环耳,也不能成对摆置,不然看起来像在祭祀……屋子里只一盆菊花,倒是没犯忌讳。

徐先生看罗美娘正看着菊花,不禁问她:“看出什么来没有?”

“这花能摆在徐先生屋里,不用看就知道是盆有福气的花。”

徐先生一乐,道:“你这马屁,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功课还是要考较的。”

罗美娘细瞧了一眼,才道:“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菊花,不过先生说过,菊如君子,以色和香为先,后才是形态。而各种颜色里,又以黄色为正色,这盆菊花黄得如此浓烈,长势茂盛,花型团簇,都说粲粲黄金裙,亭亭白玉肤,我瞧着也就是如此了。”

“这些日子学得还挺认真的。”徐先生笑。

罗美娘抿嘴一笑道:“能得先生一句称赞,可见我真的是学得挺不错的了。”

徐先生失笑,又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食盒,道:“你对厨事这般有天赋,对火候的掌握应该是极好的,这壶茶你过来试试煮一煮。”

罗美娘便过去了,徐先生煮茶的水都是城外的山泉水,因着最近学里在教煮茶,徐先生又对煮茶的水十分有讲究,说是火为茶父,水为茶母,好茶得好水来煮,不然便会败坏茶的真味。

所以徐家下人每日一大早就要从外面运水回来,罗美娘都瞧过几回。

罗美娘虽然也跟着徐先生学茶道,不过她暗自寻思,就是以后当真大富大贵家财万贯,她应该也不会有这种讲究劲儿。

这种习惯非得在富贵中浸淫多年不能养成,她这些日子也挺好奇的,省城徐家究竟是什么样的门第,能养出徐先生这样知识渊博的女性。

罗美娘虽然没有去过更遥远更繁华的地方,不过还是有几分眼力的,徐先生会这么多学问,又这般有才华,她总觉得哪怕是放在天子脚下的京城,比她更好、更厉害的先生,应该也不多见了。

她其实也问过张玉寒和柳二太太。

想着张玉寒考院试时去过省城,要是徐家当真那么有名,应该是听说过的,没想到张玉寒还真就不知道。

就是柳二太太,当时热心地把徐先生介绍给她当女先生,其实也说不明白徐先生的底细。

这两人都没问出来,罗美娘想想也就不再继续打听了。她这样的神秘,女学里一定有跟她一样好奇的父母家长,只看徐先生的女学还是安安稳稳地办下来,就知道她应该是没啥问题的。

何况,罗美娘也并非是那种一定要满足自身好奇心的性子,她两辈子一生人,很懂得克制和尊重的道理,即是敬重徐先生,就不该再打听下去。

临近重阳,天气有几分冷意,此时屋子里十分安静,只有罗美娘在茶炉煽火的呼呼声。

想要煮茶必先烹水,罗美娘也是头回知道,水其实也有老嫩之别。其中种种规矩,要不是富贵人家,真是讲究不起来。

她坐在罗汉床的旁座,烧水、碾茶叶、筛茶沫、烤茶盏,在分茶这一步,罗美娘打小干活多,力道掌握不错,随着清水注入,茶面也荡漾出种种图案出来。

徐先生见到茶盏里的汤纹水脉,赞了声好:“还是有几分灵气的。”

“先生的水好,茶也好,当然教出来的学生也好,不然也不能有这杯好茶。”罗美娘笑纳了徐先生的称赞,双手为徐先生捧上茶盏。

看徐先生接过,才补了一句,“不过也就是在先生这里了,在家我还是喜欢喝大壶茶。”

“这是瞧着我答应了,就不想继续装下去啦?”徐先生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我这是聪明呢,当然先生也聪明,在聪明人面前就得诚实才行。以我的家境,如今也就是喝大壶茶的水平了。”

徐先生一笑:“那你又为何非要入学,我这里的束脩也并不便宜。”一年四十两,以张家的收入水平,这笔银子应该也是牙缝里省出来的。

罗美娘喝一口茶,道:“这个问题,我先前也和柳二太太说过。”

就是没想到柳二太太理解偏了,现在外头都觉得她是为了不被丈夫抛弃才想读书上进。

罗美娘把那些叫人郁闷的念头都晃到脑袋外头,才道:“我想入学,是想见识一种跟我以前人生截然不同的生活,自打到了府城,见识过这里的繁荣,我便知道自己以前只是坐井观天。人这一辈子匆匆几十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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