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精兵,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蛊惑利用,张玉寒想想就捏把冷汗。走私本就是大罪,被抓走了就是一个死,都要死了还有啥顾忌的,拼一把,赢了就不用死了。

军队要是跟着反了,这件事就真的闹大了。

也别说他危言耸听,虽然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事,不过他毕竟读了几年书,脑子也很活络,这些事打个比喻,就是乡下人打架,一家觉得另一家子有可能先打上门来,担惊受怕之下,抄家伙先发制人,先打过去还能得个先机,后出手就是真挨打了。

大冷的天,徐绍之听张玉寒说些灭口、造反的话,要不是心里素质还行,冷汗都得下来了。

地方上自来军政分明,这种事又只能秘密查探,他在北阳府要是有人可帮,就不会求助姑妈和张玉寒两个人了。

面对这等大事,徐绍之其实也有些没底。

他看一眼张玉寒。

张玉寒被他那一眼看得汗毛直竖,直接就站起来了,明说了自个就是小老百姓,在北阳府老老实实读死书,哪怕对朝廷没有建树,也没有犯过错误,这件事他就不参与了,就是以后有论功行赏的时候,也千万不要把他的名字透露出来,他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谁想报复他,他一家子都没得跑。

说完张玉寒就告辞了。

徐绍之:“……”这人就差直接说,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了。

他看着张玉寒的背影,突然有些羡慕他什么都不用掺合,只想着跑路就成。

就是罗美娘,张玉寒出门之后,她在屋里琢磨这些事,也禁不住捏了一般冷汗。

说实话,张家现在也就是日子开始好过了些,但还是浅得一眼就能看到底,这些事情总觉得距离挺远的。

本来罗美娘还想着要不要留年纪大一些的麦苗在家看着之类的,这会儿真是部都打包带走。

家里现在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倒没什么放不下的。

因府城水深,她没开成铺子,每月就是稳稳当当拿个二两铺租,虽没啥惊喜,收入却十分稳当。李桂那边的庄子,冬日地里种不了东西,庄上也无甚大事。

又有城里一些认识的人,张家只和柳二太太家相熟,也不用纠结了。

之前还桌椅那日,她瞧着柳二太太面上有些忧心就问了一句,才知道她娘家父母生病,一家子打算过去探病,这两日便出发,也省了罗美娘的提醒。

而徐先生那边,徐绍之知道了,她也肯定知情。

可罗美娘还是不大放心,徐先生对罗美娘来说,亦师亦友,如今府城眼看要生事,她想想还是亲自上门了一趟。

徐先生倒是挺豁达的,而且因为罗美娘特意上门,还有些惊讶,当然惊讶之后就是暖心了。

她这里现在跟龙塘虎穴也差不多了,那两个被抓的下人都是徐家人,要是扛不住,头一个交代的就是她这个主子。就是这样,罗美娘竟然还有胆量亲自过来劝她离开。

对徐先生的问题,罗美娘的逻辑是很清晰的:“就是真出了事,我们家清清白白的,一家子还有老有小,只要脑子正常的,就不会觉得我们跟这件事有关。而且先生在府城开了这么多年的女学,学生要回乡下过年,过来辞别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这会儿要是缩手缩脚,啥都不敢做,被人瞧出来了,才叫异常呢。”

不过,罗美娘虽然说得正义凌然,徐先生还是有些好笑,罗美娘刚才进书房时,脑门子都是一头冷汗,跟她现在说的这些还真是完不一样。

她摇头道:“你们一家子收拾一下,赶紧出城吧,也别再来这里了。”

“那先生呢?”罗美娘劝道:“我不知道先生有些什么经历,不过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就是有再大的仇人,再难的事情,只要活着,比命长都能把仇人熬死了。只要活得够老,就是对仇人最大的报复。”

罗美娘在女学上课几个月,总觉得徐先生是个有故事的人。徐先生有徐绍之这个侄子,且徐绍之对她十分恭敬,显然家里是对她不差的,就是寡居,也不必要从省城搬到府城这边来。

这样离家里远远的,肯定有一个不能共处的理由。

罗美娘甚至脑补到了,难不成徐先生的丈夫就是被徐家害死之类的狗血剧情,所以她才会独自来府城。

罗美娘这几句话挺有意思,徐先生琢磨了一下,也是一笑,她对着担心过头的女学生问道:“你觉得我这里的茶好不好喝?”

罗美娘不知道徐先生说这话有啥深意,就点点头。

“那就多喝点,现在还没腊月你就回乡下,要等过完年才能再喝着。”

罗美娘:“……”

罗美娘、罗美娘一口就把茶给闷了,也不讲究啥茶道了,把热水提起来倒进茶壶,给自个倒了一大杯,动作之粗鲁,徐先生都觉得之前那些课白上了。

罗美娘连着喝了好几杯茶,这心才算稳住了,徐先生摇头道:“白糟蹋我一泡好茶。”

“先生不是说在府城还能喝喝,走了就喝不到了?”被耍了一把,罗美娘也有些郁闷,也不顾啥尊师重道了,顶了一句嘴。

徐先生见她这样,摇头笑道:“过年时你不在府城,我先把过年礼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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