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金是个老实人,对这些感情问题素来没辙,这会儿绞尽脑汁才道:“那她要是真是个好的,怎么会知道你有媳妇还跟你在一块?做公婆的都喜欢规规矩矩的媳妇,我想着,钱氏就是不够规矩,唐婶儿和张伯父才觉得她品性不好。”

张大郎刚用人品好赞扬了钱氏,罗德金就提出了她品性有瑕的地方,张大郎还真是结结实实噎了一会儿。

他深呼吸一回,继续操练。这回的弓兵训练其实并不算辛苦,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动作。

其实也是因为时间上来不及了,张玉寒虽然不懂练兵打仗,但他懂打架,打架无非就是攻击和防御,他就只让县里的武备官教人这几个动作,见到敌人时就不至于连怎么揍人怎么避让都不会,另有就是一些如何掩护撤退的技能,打不了,能跑得好也行。

县里三千多弓兵大概练了八九日有余,便开始实战了。

剿匪这事,郑县令比张玉寒有经验,这回不是为了剿匪而是练胆,郑县令便带着人围了一个小型山寨,这伙土匪之前抢劫过一路过路的商队,大概约有五十多人,摸清各处底细后,郑县令就带人冲将进去,把山匪都捉拿起来。

行动结束后,受伤的弓兵衙门有补贴,没受伤的却还是要跟着训练。

就这么到了腊月二十八,大半个月过去,郑县令其实心里也开始怀疑张玉寒的判断准不准了。

不过对他倒是没啥恶感,主要是张玉寒这段日子的表现让郑县令起了几分爱才之心,这么说吧,倘有战事发生,依照两人定下的计划,只要这些日子训练的东西能深入人心,就不会有多少伤亡。

这也是郑县令惜才的原因,他心里想着,北关县靠近北阳关,就算最后无事发生,就当做做战事教育了。

县里的弓兵徭役在腊月二十八这一日结束了,张家和罗家也都要回村过年。

张玉寒倒是没坚持要留在县里,县里虽有城墙安些,不过,总不能为了防备战事,日子就不过了。

于是一大家子收拾起来,就回村了。

罗德金训练了大半个月,人的精气神明显就跟以前不一样,打从他昨夜到家,高氏就灌他喝了好几碗鸡汤,这回临走前还要背上一罐叫他在车里喝。

罗德金喝了一碗就连连摇头,马车要在路上一整日呢,要是隔个时辰就停下来尿一回,这也太羞耻了。

张红果却是看着罗德金放在车上的长木仓有些好奇:“衙门怎么还把这个让你们带回来了?”

罗德金就道:“年后还要继续练呢,衙门那边还说让我们同个村的,回去组建队伍自个练练,明年再征弓兵时要我们对打。”

说着就叹口气,他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着实不习惯,问妹夫道:“县太爷有没有说,剿匪要到啥时候才结束?”

高氏闻言也看过去,她也很关心这个问题,除了剿匪确实危险外,这回徭役的事,叫县里头很多商铺的生意都受了影响,走在街上都没多少过年的气氛,铺子里少挣了不少钱呢。

张玉寒摇头说不知:“我只是帮县太爷打打下手,咱们这位县太爷,心就跟天上的星星似的,谁能猜出来。”

罗美娘看了丈夫一眼,张玉寒脸皮也厚,面色半点不变。

罗德金就继续叹气,高氏也觉得郑县令太不近人情,以前哪任县令都没这么压榨过人。

就这么,马车外寒风呼啸,马车里众人都在说郑县令的坏话,伴随着马匹的哒哒声,终于到村了。

张玉寒一行人是回得最早的,徭役队伍解散时,罗德金问过张大郎跟不跟他回县里的住所,妹妹妹夫有马车,坐马车总比两条腿走路要强。

张大郎给拒绝了,张玉寒知道他哥不愿意,也没热脸贴冷屁股再问一回。

这回弓兵训练,他只跟他哥说过几句话,从头到尾都没提到钱氏的事情,除了想给他哥留脸,也是懒得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