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颇有几分阴测测的感觉。
离渊顿了顿,才继续道,"她说,若是你回来了,暂且冷着,千万不可心软,若轩辕玘玥在,便对她多几分耐心,你自然会心甘情愿的留下…"
离渊说着,嘴角微扬,一抹清浅弧度在他唇角荡漾。
"苓歌太坏了!!"
我恨恨开口,满眼都是愤恨之色,难怪总觉得事情有些怪异,却不曾往这方面想…白白受苓歌欺骗伤心了那么久…
"然,你终是心甘情愿留下了。"
离渊一声喟叹,顿时将我的怒火给驱散了,望着他带了餍足之色的眸子,我满心都被愧疚填满,再生不出其他情绪。
我抱着他脖子,闷声道,"帝君,对不起。"
离渊却是笑了,薄唇在我脸上轻吻,"你若不离,吾便不弃,蒂芜,此言,吾是认真的。"
可我离开了你…你却仍愿意接纳,这教我如何再舍得让你伤怀?
"帝君,其实你是故意的是吧?"
"嗯?"
"那日…"
脑中回忆起那一幕,迤逦春光,缱绻绮丽,微凉的唇…炽热的手,酥麻的身子,相拥的默契…都让我心头荡漾,然而,揭开真相的痛处,却令我满心苦涩,直蔓延至口内,苦不能言…
离渊见我久久不语,清冷眸子带了疑惑,"怎么?"
我涩然一笑,深吸了一口气,直直望着他眼眸,"帝君那日是故意让我看到的么?看到…你…"
没有任何印记的胸口,让我亲眼见到…将自己从沉浸的美梦中敲醒,如此…猝不及防。
离渊注视了我一会,缓缓点头,声带无奈,"此事是吾思虑不周,惹你伤心…"
他剩下的话被我堵在了喉咙里,覆上他薄凉的唇瓣,我没由来的安心,其实…这样就足够了。
蒂芜此生,何其有幸,遇见了你。
……
冥界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森可怖,过往鬼魂或面目狰狞,或神色麻木,飘飘忽忽在我眼前晃荡。
隔了弱水,远远便瞧见了孟婆佝偻着舀汤的身形,眸光微闪,略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踏上千年犀木造就的小舟,缓缓往对岸而去。
飞身上岸,走至孟婆身后,轻声开口,"孟婆…"
孟婆舀汤的手一顿,随即冷哼了一声,继续手下的动作,未曾回眸。
我干干一笑,脚尖不自然碾地,声音低低,"孟婆是不欢迎蒂芜前来么?"
孟婆拄着拐杖往地上一敲,声波震荡开来,过往的鬼魂似是被定住了一般,目光呆滞,一动也不动…
"哼!"孟婆背对着我,花白的发丝在风中微扬。
望着她佝偻的身躯,花白的头发,我心一瞬便软了,娇笑着走了过去,挽上她胳膊,"孟婆…一千年没见,我可想你了…"
"哼!"孟婆冷哼着,胳膊微微用力,欲挣脱我手…
"婆婆…"我软糯了音调,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孟婆轻咳了两声,终是舍不得甩开我,只眼角睁开了一条缝,斜睨着我,"丫头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
我浅笑盈盈,亲昵的挽着她,"婆婆说的哪儿的话,蒂芜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您呢?"
"又是千年…这次见了之后,丫头是不是要等下个千年再来看一看老婆子?"
我急忙否认,"怎么会呢!"
"那为何隔了千年?上次丫头可是答应的好好的,得了空便会来寻老婆子解解闷…原谅都是哄老婆子的?"
我莫名有些心虚,打着哈哈道,"当然不是这样的,只是…蒂芜前些日子,在不周山沉睡了五百多年…具体什么原因…想必婆婆也不爱听,总归是耽搁了,这不一回来便往您这儿跑了么?"
"是特意来寻老婆子的?"
孟婆终是回过了头,脸上的皱纹比之千年前更是深刻了…
我本想哄她开心一下,可望了她期待的眸光,却又觉得…撒谎更是不可原谅。
"我当然是来看婆婆的,不过也是来找殷夙要聚魂灯的。"
"怕是以讨要聚魂灯为主,顺道来看看我这个没人理的老婆子吧?"
孟婆拄着的拐杖在地上轻敲着,那些呆滞的鬼魂一瞬便又飘忽了起来,排着长队在孟婆汤前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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