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扬开了,就能把儿子的名声赎回来!

如果儿子是神经病,施主任能跟他做朋友吗?

所以,赵成海刚才的一番话,可都是经过千思万想深思熟虑以后才说出来的。

乡亲们更是惊叹羡慕,连连称赞:“啧啧,真没看出来,振华平时不言不语的,还有这个本事……”

王响提着黑糊糊油腻腻的茶杯走过来,皱眉道:

“振华和信用社施主任是朋友?不会吧?那个馿日的施主任,整天板着一张死人脸,特别难缠,我去年跟他申请两千块贷款,他就是不批!请他吃饭他都不来,他大爷!”

乡亲们笑道:“瘦猪在哼,胖猪也在哼,你杀一头猪,都抵得上我们种一年的地,家里的钱都上霉了,要贷款干什么?”

王响咧嘴笑:“我有钱,穿钱褂子被你们看见了?还不都是大皮蒙大鼓,混个肚子圆!做生意周转不开,要贷款不很正常吗?”

乡亲们又笑道:“下次拿贷款,请振华吃饭吧!让振华再去下几盘象棋,几千块贷款就来了!”

赵成海更是得意,掏出香烟,给王响发了一根。

王响也算是河东镇境内的大户了,知名度很高,交结又广,下至三乡五里的种田汉子贩夫走卒,上至乡政府和学校粮站食品站的头头脑脑,他都能搭上话。

然而他也弄不到贷款,没有自己儿子赵振华的本事!

正热闹的时候,巷口处车铃铛叮铃铃地乱响,振华骑着章克香的自行车,衣襟带风,悠悠地驶了过来。

乡亲们都把目光对准了赵振华,各自带笑。

赵成海将乡亲们的神色看在眼里,一颗心,就像被电熨斗熨过了一样,无比的舒畅、妥帖!

在他看来,乡亲们对儿子的笑,都有三分巴结三分羡慕三分嫉妒的意思在里面。

儿子出息了,和信用社主任是朋友,还有人家姑娘找上门来!

这一切,对赵成海来说,都是无上的荣光,都是老赵家祖坟里冒出来的滚滚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