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说着说着突然咳了起来。

沈捷慌了,一边帮她揉胸口一边连连保证。

咳了很久,小颜氏才平静了下来,擦擦眼泪,望向了门口。

她为了儿子都不想报仇了,可见他平时的猜忌完是多余,沈捷越发自责,亲自去外面喊儿子。将人带到外间,稳稳心绪,沈捷肃容嘱咐长子道:“你姨娘膝下无子,如今她要去了,一会儿你进去磕个头,喊她一声娘,让她偿了心愿吧。”

沈应时心沉了下去。

他很想当面问出来,为何她死都不肯认他,有什么比儿子还重要,可他只是看着地面,点了点头。

她都要死了,他还跟她计较什么。

进了屋,看着床上头戴面纱只露出一双熟悉凤眼的女人,看着她眼侧隐隐露出的一颗疹子,沈应时心如刀绞,走过去,撩起衣摆跪下,无比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张开嘴,想要喊娘,眼泪落了出来。

可是他不该有泪,因为他“不知道”。

幸好额头贴着手背,沈应时悄悄抹了泪,平复后,他抬起头,直视床上的生母,平平静静地开口,“娘。”

小颜氏泪如雨下,扭头哭了起来。

当天黄昏,最后一抹霞云由红转青后,平西侯府的严姨娘,溘然长逝。

沈捷守在床边,跪了一夜。

沈应时将自己关在内室,也跪了一夜。

次日清晨,沈捷亲自将小颜氏抱进棺椁,随后带她去了落霞峰山顶,亲手为她挖墓。挖好了,打发走所有人,他跪在敞开的棺木前,对着她蒙着面纱的模样发呆。夕阳西下,他陪她看完最后一道夕阳,才合上了棺盖。

夜里他没有走,抱着她的墓碑,陪她说了一晚的话,再与她共迎日出。

侯府还有太多的事,他亲亲墓碑,告诉她他处理完了再来看她。

而沈捷离开不久,卢俊便领着几个暗卫将棺木里服了葛进秘制毒药的小颜氏救了出来,再按照原样重新布置好坟墓,确保没有任何疏漏,飞快抬着人去了另一座别院。

别院里面,萧元一身青袍站在院子中央,遥望远处山路。

这些年姨母吃了太多的苦,从今以后,他不会再让她受一点累。

那些仇怨,由他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