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放下茶碗,点点头。

葛进笑着去了,出门时遇到卢俊,随口问道:“都安排好了?”

卢俊没理他,径自走到主子身前,低声道:“公子,我确认过了,公子的府邸就在王府后面,隔了一条街,遇到急事,公子可以随时赶过去。”

顶着王爷之名不好办事,假作商人则可游刃有余地与官府、大商甚至边关外的匈奴人往来。

“仪仗?”萧元起身,对着鸟笼问。

卢俊回道:“从京城到这边,一路上都没有出事,只要公子称病不见客,那些人也不敢冒然去王府求见。”

随着主子进城,主子在京城的遭遇很快就会传遍陕西,聪明人都能猜到主子不被皇上所喜,看似封王实则贬谪,那么主子有些怪脾气不愿见客,旁人也不会怀疑,主子安排的人足以瞒天过海。

一切安排妥当,萧元取下鸟笼,转身朝屋子走去,“明早出发,去看秦王进城。”

卢俊本能地要领命,还没开口就傻了,主子要明早进城?

那不是去白等吗?

一声“是”卡在了喉头,百思不得其解,等葛进回来,卢俊故作平静地将主子的吩咐告诉了他。葛进聒噪,但人很聪明,主子的心思他不说回回都能猜中,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这点事根本不用猜,葛进想到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意味深长地笑了,抬脚要去里面伺候。

“等等,你笑什么?”卢俊伸手拦住他,笑得那么贼,肯定是猜出来了。

毫无预兆被拦,葛进纳闷回头,盯着卢俊看了两眼,奇道:“我每天都笑,你管我笑什么?”说完忽的明白过来了,指指窗子,压低声音问他,“你想知道主子为何决定明早进城?”

卢俊默认。

葛进就拉着他胳膊往旁边走,最后停在槐树下面,示意卢俊低头。

卢俊没有多想,低头听。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告诉你。”葛进边说边笑,说完最后一个字,兔子般跳了出去。

卢俊一把没抓住人,眼看葛进已经跑到屋子门口了,暗暗咬牙。

屋子里面,萧元听到动静,猜到那二人又斗起来了,唇角微翘,继续喂鸟。

次日清晨,萧元没用葛进伺候,自己提着鸟笼去了后院,将鸟笼挂在树上,他望望隔壁的宅子,缓缓练起拳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舒缓里又有种诡异的凌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杀人于无形。

“姑娘姑娘,大公子到了!”

墙头飘来小丫鬟兴奋的声音,萧元收放自如,调息片刻,走到了鸟笼前。

黄莺鸟讨好地叫给主人听。

萧元抬手,食指抵唇。

黄莺鸟马上安静了下来。

姑娘闺房里,谢澜音被吵地皱眉,下一刻猛地坐了起来,挑开帐子问走进屋的鹦哥,“真的?”

美人初醒,凌乱青丝披散在肩,一双桃花眼装满了惊喜,灵动地像个孩子。

鹦哥手里端着水,满脸是笑,“可不是,二公子昨天派人去传话了,刚刚大公子说,猜到姑娘好热闹会去看秦王进城,他就早点来了。姑娘快起吧,大公子还没吃早饭,等着大家一起用呢。”

谢澜音已经下了床,洗漱穿衣打扮,平时需要两刻钟,今早只用一刻钟就收拾好了。

脚步声去了前面,萧元皱皱眉,凤眼里浮现难以察觉的失望。

她说的少,他耳力再好也无用。

谢澜音快步去了厅堂,转到门口,就见里面三个表哥都了。三表哥蒋怀舟与姐姐谢澜桥坐在母亲右下首,昨日见过的二表哥蒋行舟与另一个八字胡的男子坐在左侧,此时一起朝她看了过来。

目光相对,谢澜音终于确定了,那八字胡的男子确实是她的大表哥蒋济舟!

“大表哥为何留这样的胡子?”

谢澜音震惊又忍不住笑,走到母亲旁边,用一种暴殄天物的眼神看大表哥,“我爹爹都没留胡子,大表哥留什么胡子?没有以前好看,我是大表嫂的话,嫁进门先让你把胡子剃了,不然不跟你过了!”

蓄了胡子,硬生生老了几岁。

准新郎蒋济舟今年二十又三,容貌俊朗,眉眼与两个兄弟有几分相似,鼻子下面蓄了两撇八字胡,显得他更加稳重。然而那只是他不笑的时候,听小表妹打趣他,蒋济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挑眉问:“真不好看?”

语气不信,更多还是怀疑表妹的眼光,配着那两撇小胡子,比三弟蒋怀舟还要跳脱。

谢澜音憋着笑,认真点头。

表妹娇憨可爱,蒋济舟思索片刻道:“既然澜音觉得不好,那咱们打个赌吧,若是你大表嫂嫁过来喜欢我的胡子,你给我十两银,她不喜欢,我给你二十两,如何?”

谢澜音瞅瞅他,悄悄看向斜对面的三表哥,这么不公平的赌约,总觉得其中有诈。

蒋怀舟端茶喝,放下茶碗时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谢澜音心中一喜,刚要答应,二公子蒋行舟轻声咳了咳,没头没尾地问兄长,“我记得去年大哥给嫂子买了支簪子,去林家做客时送出去了吗?”

话音刚落,蒋怀舟站了起来,“姑母,我去看看行李搬运地如何了。”说着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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