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彩娟下了班回来,先进堂屋看美芹。美芹甜蜜蜜小声说:“汉在家一直看着晓风,跟小哑巴嘟囔半上午。小孩子懂啥,汉费那么大劲,还跟吃屎的孩子商量行不行,有啥用。”彩娟咧嘴笑了。刚要进卧室,银汉轻轻开门出来示意她上当门屋去:“好容易睡着了。”美芹笑问:“你现在就教他背九九表?”银汉说:“让他熟悉一下。跟家长交流的孩子聪明。还有,室内要经常通风,空气污浊对孩子发育不利。”扈美芹把脸一扭。

吃完饭,银汉对彩娟说:“彩娟,看一会晓风,我有个材料要写。”“行。”彩娟一口答应,看着电视,看着晓风。银汉安心回屋,刚写了没多大会,就听晓风大哭。忙过去看,彩娟却没在跟前。“他扯这个棚,扯滑了。”美芹解释着,又对晓风训斥,“你哭啥!打!”银汉忙抱起晓风回屋了。正好金大娘进来,问:“孩子哭啥?”美芹说:“小孩子没事哭一场。俺家女婿看孩子多娇不,不让哭一声。我不费恁大劲,谁家孩子不哭。俺家女婿还真有本事,孩子一哭他就知道啥毛病,打一针就好,真管用。刚开始是缺钙,后来又说缺啥。”金大娘说:“有懂得的人,孩子不受罪,大人也心净。那个上鞋的锥子借给我使使。”

一早,银汉就上街买了四个小羊羔头回来,放在高压锅里煮上。限压阀一排气,银汉说:“宝宝不怕,你闻闻,好闻不好闻?多香。小可爱,咱们那屋去等着,一会就好。”时间到,银汉对晓风说:“在屋里待着,爸爸去打开锅盖去。”去厨房拿筷子挑限压阀放气。晓风跟在身后,两眼噙泪嚷道:“拉倒吧!”银汉把晓风领到门外说:“你先回屋去,我放完气再让你进来吃小羊羔肉。”银汉关上门,晓风又在外面哭起来。银汉又领他进来,问:“宝宝,是不是怕爸爸在厨房里炸死了?”晓风眼泪哗哗流下来,点头哭着说:“嗯!”银汉大笑,一把将晓风搂在怀里说:“不会的。你听,没有声音了。是不是?”晓风认真地看看锅,点点头:“嗯。”银汉给他擦泪说:“这是个做饭的锅,不会炸死人。”美芹进来大喝一声:“哭!看我不打你!”“哎呦。”银汉忙抱起晓风就回卧室,盛了一个小羊羔头喂他。扈美芹跟过来说:“我烦小孩子没事咧咧。吃吧,吃完再盛去。”银汉说:“细水长流,他一顿这些就够了。”美芹笑得合不拢嘴:“汉就是懂事,知道老人会过。”“根据需要摄取,不是会过不会过。一次吃多了,容易形成暂时性高胆固醇症。”“是啊?不懂得。”扈美芹放心了,回自己的屋去。

彩娟进门就喊:“银汉!真的炖羊羔头了?我还没进门就闻见味了。我今天还跟我单位的人说起你,菜做得特别好吃,什么都那么精到。银汉,银汉呢?”美芹呲牙喝道:“喊啥!在家又跑不了。回到家还找不着人啊,没出息!”

天渐渐冷了,银汉工作忙忘了添衣服,发起烧来。到家进卧室,往床上一趟。忽然饿了,直出虚汗。看桌上水果盒里还有惠慈给的奶糖,就拿起来吃了三块,稍微好些。美芹进来,两眼看着垃圾筐里的糖纸,又看桌上的水果盒,说:“吃糖不好,还是吃饭养人。”银汉说:“我有点低血糖。”美芹脸微红,嚷道:“年轻轻的啥低血糖。这是给晓风留的,大人没谁吃。”拿起水果盒就走。吃饭的时候,银汉对扈美芹说:“我爸给买的,我就不能吃一点吗?”扈美芹拧着脖子呲牙嚷:“你吃去啊,我说你别听啊!”银汉气得发抖。

这天下起了大雪。银汉接了电话就跑出去。美芹说:“汉干啥去了?”彩娟说:“有好事不。”美芹讥笑:“看你美的,啥好事啊。”一会银汉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兜熟食和一个小毛衣。把小毛衣递给彩娟要进厨房,彩娟不接。“什么人呢。”银汉嘟囔一句,进卧室把小毛衣放下,又进厨房拿了盘子盛了熟食端到饭桌上。见美芹过来看,就说:“我爸给买的猪蹄。”美芹说:“那好,都爱吃。”彩娟说:“咱爸呢?”“送到街口就走了。”美芹响亮地说:“这是上街捎着给你买点。”银汉说:“刚下了雪,路上滑,爸爸骑着小摩托,真担心。”

二一六医院升级报告批下来了,平房科室拆迁,准备盖门诊大楼。院方研究决定,不赚钱的部分科室合并一处,先挪到原来的老餐厅去。

搬家那一天,屋里着实忙碌。大家扫地、挪家具,忙得大头小汗。加上科室普及电脑操作,大家又高兴起来:“鸟枪换炮。”后勤处的来钉科室牌,大家纷纷出去看。褚天野笑着说:“呦,一大把。中西医结合部、老干部科、疑难杂症科、针灸科、推拿科、中医科。”一个清洁女工问张博林:“你是哪个科?”张博林说:“老干部科是冠儒的,推拿科是天野的,其他的都算我们中西医结合部。”女工说:“你是头,中西医都行。”张博林说:“中医这一块,主要是银汉。我快退休了,重点培养年轻人。”女工小声问:“李银汉怎么提拔这么快?”张博林正色说:“院长说的:银汉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论在不在行,从不挑剔。这样没法不提拔他。不然,让那些追求‘金眼科,银外科,最有钱的是妇产科’的人来疑难杂症科,他们肯吗?大家得心服口服。”

一个烫发的稳重妇女领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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