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力是很强,可是社会经验还不够丰富,分析能力比不上你,确实值得继续磨砺,提高。
正在此时,忽听帐内有人高呼道:“请郄君、张君入见!”
啊呦,张禄当场就蒙了——袁术真打算见我们?这是为什么呢?
再瞧郄俭,先掸一掸衣襟,然后拱着手昂然而入。张禄没办法,只好跟随在后——人年岁比我大那么多,他走先,我走后,那也很正常吧。
进得帐来,只见沿着帐边一圈执戟力士,帐中则左右两列,分坐文武。上首一人,四十多岁年纪,头戴皮弁,插着雉羽,身穿褐色袴褶,方面广颐,浓眉淡须,相貌颇为威武——这就是曹操说的“冢中枯骨”袁术袁公路?长得并不似小丑嘛。
二人入帐,都作一长揖,口称:“拜见将军。”——这时候袁术的正式官职是“后将军”。
就见袁术一摆手,笑容挺和蔼:“郤公此来,为助吾耶?”
原来如此,张禄心说敢情他不是想见我,而是想见郄俭!
故益州刺史郤俭其实并没有死,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但袁术就是其中一个。这是因为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朝野,郤俭拐弯抹角地也能跟他们搭上关系,加上他又隐居在距离雒阳不远的阳城,不肯改名换姓,光把姓氏的写法给变了,袁家又哪有打听不出来的道理?想当年袁术为避董卓而逃出雒阳,途中就曾经派人去访过郄俭,希望他能够辅佐自己,可惜未能如愿。今天郄俭自己送上门儿来了,袁术自然大喜过望。
要知道这会儿的刺史已经不是前汉那种监察系统的小官,而是秩比九卿的地方大员啦,做过一任刺史,光把故吏笼起来就得好几百人。袁术倒不是看重郄俭,他看中的是郄俭在官场上可能还残留的影响力。
然而郄俭却只是摇一摇头:“吾今从道,不预世事。今奉师命经此,特一会故人耳。”我没打算来帮你,只是偶然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罢了。
张禄心说郄元节真是好人,没把我给供出来……
袁术闻言,颇感遗憾,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就此把郄俭给轰出去——朋友大老远来见你,起码得给人口水喝吧。当即安排坐席,请郄、张二人在他身旁落座。然后问起张禄,郄俭简单回答道:“吾道友也,密县张禄张伯爵。”
袁术寒暄几句,又再劝郄俭相助,郄俭再度婉拒,为怕袁术劝个没完,干脆转换话题,问他:“闻将军与曹兖州相争,何故耶?”
袁术恨声道:“吾本有恩于操,彼却来夺我汝南,此必婢生子所教唆也!”
想当初在雒阳城里,袁、曹两家关系挺好,袁术跟曹操那也是老交情了。后来董卓进京,第一个落跑的是袁绍,然后是曹操,而且曹操逃得急,连妻儿老小都抛下了,还多亏了袁术派人把他们保护起来,后来又护送去陈留跟曹操相会。所以他才说我对曹操是有恩的,谁想他却听了“婢生子”的挑唆,竟然发兵来打我。
所谓“婢生子”,是说袁绍。袁绍老娘身份低微,只是个妾而已,他算庶出,所以袁术才会骂他是丫嬛养的。
郄俭皱眉道:“卿兄弟本和睦,今何苦如此?”
这话不问则已,一问之下,正好戳到袁术的痛处,就此把眉头一拧,嘴岔一撇,开始大倒苦水。原本袁绍是庶出,袁术是嫡出,论族内的继承权,作为兄弟的袁术却排在前面,可谁成想袁绍被从三房过继去了二房,继承顺位反倒超出袁术一截。只是即便在那时候,名为堂兄弟,实则亲兄弟的二人之间,关系还算融洽,因为不是第一、第二顺位嘛,所以争起来没啥意义。
等到董卓进京,兄弟二人陆续都跑了,并且一北一南,各聚徒众,煽动关东州郡造董卓的反,董卓一怒之下,把留在雒阳的袁氏一家老小部杀光。于是乎,有资格继承那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政治遗产的,就只剩下这哥儿俩了。这哥儿俩野心一个赛一个旺盛,那还有不就此掐起架来的道理吗?
在袁术认为,袁绍你虽然年纪比我大,可你是庶出啊,就算过继给了二伯,也不能就此摇身一变成为嫡男,从来传嫡不传庶,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啊?我倒没想拿你怎么样呢,结果你先煽动刘表、曹操来打我,你还有没有一点兄弟之情?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啊?!
——其实是他先去联络袁绍的大敌公孙瓒的,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只有袁绍是恶魔,自己则是一朵无比纯洁的白莲花。
这一通血泪控诉,听得郄俭是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插上一句嘴:“未知战事如何?”咱们说点儿别的好嘛?你们袁家那点儿懊糟事儿我不想掺和,就连听听都觉得脏了耳朵。
袁术脸色一沉,紧咬牙关,恨声道:“曹操窃据兖州,收黄巾降卒百万,势实难当也。今与之大小二十三阵,胜负参半,料不能胜……”
郄俭心说什么“料不能胜”,我估计你这就要败吧。正打算安慰袁术几句,然后好告辞闪人,忽见袁术两眼一转,随即一探脑袋,和颜悦色地说道:“闻郄君能占,请为吾占。”你算算我的前程究竟如何?
郄俭说我修道年数不多,刚学了卜算,恐怕算不大准,反复推辞,但袁术却不肯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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