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然后告诉他们,接下来不回甘州,先赶往牟县,三人工作照旧。

三人齐声应下,恭敬告退。

这三人将继续在大船所在之地前后策应,却不在船上,而赵徵的脸,刚才已让三人近距离看清楚了。

当夜,半新不旧的商船沿着雒水逆流而上,离开了甘州,进入茂州。

顺利的话,将会在五天后抵达牟县。

然就在次日黎明前,赵徵纪棠在船上留了替身,然后悄然离去。

柴义装的赵徵,赵徵经过一年,长高了很多肩膀也宽了很多,身量已经和柴义差不多了。

至于装纪棠的,则是六子。

纪棠亲自给画的妆,柴义本来就很有功底,她再演示几遍修容的窍门,对方很快就掌握了。

后面两人若有需要补妆的,他自行就能解决。

……

清晨,短暂补给米粮的半旧商船离开码头,在晨光下的粼粼河面上越去越远。

赵徵纪棠沈鉴云站在码头外面的人群之后,静静看商船渐渐远去。

“先投个客栈吧。”

纪棠回头左右看看,选了一家,他们得等一等,等刘元他们到了再出发。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车,就近选了客栈要了三间房。

赵徵心情并不好,见过孙承玹三人后情绪更差,纪棠开门进来时,他正立在大开窗户前,冷冷看着有些浑浊的江水。

“你起来干什么?赶紧去躺着!”

赵徵当初那伤太重了,尤其后背,差点把整个人劈成两半。现在虽然伤愈,但每逢换季或天气骤变的时候,经常会疼痛难忍。

他前日旧伤复发,喝了药好了些,但昨夜又开始发起低烧。

纪棠要客栈开房,除了等人,更重要是想让他休息一下的。

纪棠赶紧把他拽回来,把窗扇合拢,让他躺床上去,她探了探他额头,比昨晚还要烫一点。

“快把粥吃了,缓缓就喝药。”

粥和药都是纪棠去厨房盯着人弄的,否则有点不放心,不然也不会让他吹这么久冷风。

七月末的清晨,江畔的风已有些微凉了。

赵徵头有些昏沉,靠在床头把粥喝了,他情绪明显有些低迷,歇歇等吃药的时候,他喃喃:“阿棠,我这两日都梦见了阿兄和父亲了……”

纪棠默了半晌,柔声安慰:“咱们肯定能替他们复仇的,他们在天之灵,见你好好的,才能安心。”

赵徵侧头看她,没有点灯的小客房有些昏暗,她目光温柔似水。

他心里一酸,差点落泪,无限阴郁压抑在这一刻尽数化作委屈,他慢慢靠过去:“阿棠……”

诶,他压力实在有点太大了,纪棠拍拍他的背,温声说:“这次咱们不是设计得很好么?肯定能把暗部这人揪出来的。”

不管冯塬算计什么,这回他们将计就计,先用“诱”计把人套出来。

只要打开了缺口,后面肯定比之前容易的。

冯塬是厉害,但纪棠从不觉得己方比对方差!

“先把药吃了。”

纪棠把药碗端给他:“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养好是必须的。”

不管大夫还是御医都说了,赵徵这旧伤务必好好养,若注意保养的话,将来会渐渐好起来的,这种天气预报般的症状就会逐渐消失。

但若反之,则会越来越差,甚至影响寿元。

“你答应过我的,还记得不记得?”

“嗯。”

纪棠接过空碗,拍拍他:“把上衣脱了,我给你搓药油!”

赵徵闻言一顿,抬头看她,纪棠站起把药油翻出来,斜了他一眼,“怎么啦?”

“……没,没什么?”

赵徵坐直,慢慢把上衣脱了。

他这个药油是特制的,后背的伤口他自己没法搓到,加上他低烧情绪也比平时低落,无措了一下,还是慢慢解了上衣,趴在床上。

他有些昏昏沉沉,半闭着眼睛,感觉纪棠坐在床边,瓶盖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一双温暖柔软的手带着湿意按在他的脊背上。

纪棠这活儿挺熟练的,她以前也给他搓过很多次,上辈子野营男男女女挤一帐篷都是常有的事,在她看来这真不算什么。

沿着外翻的巨大伤疤往上用力搓,赵徵很快感觉到伤口发烫,那种砭骨的疼痛终于轻了起来,耳边还听着她絮絮叨叨安慰他的话语。

温缓极了,他的心也暖了起来。

赵徵绷紧的肌肉和神经终于放松了,等纪棠搓完药油,他阖目趴着,似乎睡了过去。

那就好,据纪棠所知,他这两天都没睡好。

她轻手轻脚下来,抖开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还掖了掖。

轻缓的脚步声离开内室,她怕吵到他,把东西都挪到外面收拾。

但纪棠一起身,赵徵眼睫动了动,就醒过来了。

他刚才也没睡实,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她起身了。

赵徵没有动,身上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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