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不能再打了,末将求你了!”
柔玄帅帐之内,十多名柔玄军将领跪在太史存勖面前,许多人脸颊上还沾着发干的血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太史存勖看着面前诸将,沉默不语。
这已经是对京都发起攻势的第七天。
虽然比起一开始三天连续不断的进攻,柔玄军这后面几天的攻击次数少了许多,特别是昨天,只是发起了一次进攻,但柔玄军的死伤已经达到了一个几乎难以承受的地步。
今日凌晨,柔玄军在天还没亮就发起一次攻势,依然是丢下几百具尸首,无功而返。
七天下来,前前后后已经死伤超过五千人,这其中便有一千多洛口降兵。
之前收编了近两千洛口仓兵马,攻打京都城,洛口降兵肯定是被安排冲锋在前,最后一次攻势受挫撤下来之后,洛口降兵已经被打得只剩下两百多号人,几乎可以说是军覆没。
而且活下来的这些洛口降兵,对太史存勖已经充满了仇恨。
每一次发起攻势,洛口降兵几乎都是被安排冲锋在前,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将他们当作炮灰,近两千号人,就是在一次次攻势中消耗殆尽。
最后这两次,洛口降兵甚至驻足不前,被柔玄将领们强逼着往前冲。
洛口降兵固然对太史存勖满是憎恨,而柔玄将士的士气也是降到了谷底。
太史存勖从边镇调集了两万多人南下,兵临京都城下之后,为了切断京都
与外界的联系,其他各门也都部署了兵马,实际上攻打京都南门的主力远不足两万人,加上收编的洛口降兵,其实也就一万五千人左右。
七天下来,死伤五千之众,损失是攻城主力兵马的三分之一,这样的战损比对任何一支战斗部队来说,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换作一般的军团,恐怕早就士气崩溃。
可即使是训练有素的柔玄边军,打到这个份上,也已经没有了士气,甚至有许多军士生出了怯战之心。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虽然京都守军的损失也不小,但这座百年坚城依然是如大山一般坚固无匹,没有任何被攻陷的迹象。
柔玄军一度踩踏着同伴的焦尸,过了被填平的护城河,冲击京都城门,甚至将城门击打的破败不堪,但守军却在城门后面堆满了岩石巨木,从里面封住,想要破门而入几乎是不可能。
所有人都知道,照这样打下去,京都未破,柔玄军却要都葬送在城下。
柔玄军的将领们再也无法支撑下去,撤下来之后,都来到帅帐,恳请太史存勖不可再战。
太史存勖的眼睛也是布满了血丝。
柔玄军死伤惨重,他同样心中不忍。
这些都是他的嫡系兵马,也是太史家手中最大的依仗,如果这支兵马被消耗在京都城下,太史家即使苟活,也只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而且这其中许多人都是与太史存勖同食同宿多年,如今战死城下
,太史存勖心中比谁都难过。
太史弘的首级被悬在城头,于公于私,太史存勖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否则必然会对军心造成沉重的打击。
哀兵必勇!
太史存勖却也是想趁着将士们心中悲愤,强攻京都,若能破之,既能立下大功,而且还能为父亲报仇,最重要的是攻打京都城,也是稳住柔玄军恐慌情绪的办法。
但京都城守军的强硬还是真的出乎他意料。
如今非但没有破城,反倒损失惨重,可谓是骑虎难下。
他知道如今若是停止攻城,就等同于认输,军将士的士气必将遭受又一次沉重打击,但如果继续进攻,只会让损失变得更为惨重。
短短几天的时间,自己麾下那支士气如虹骁勇善战的强悍边军,如今却是疲惫不堪士气低迷。
这是他一生中少有生出挫折感的时候。
柔玄诸将素来对他唯命是从,如今却一起前来劝说停止攻城,如果不是到了确实不能再打下去的地步,这些将领绝不会同时来请命。
再打下去,不只是军士们心中不满,只怕这些将领也会离心离德。
他也清楚,自己在边关积攒了几十年的威名,如今在京都城下却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半世英明,恐怕毁于一旦。
“传令下去!”太史存勖沉默良久,终于道:“军将士歇息三日,养精蓄锐,至于是否继续攻城........再议!”
诸将互相看了看,知道这已经是
太史存勖最大的让步。
好歹先休息三,至少疲惫不堪的将士们能得到一定的恢复,至于三天后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一日,柔玄军自然不再继续发起攻势,除了一部分兵士注意京都城的动静,其他人都是解甲休养。
军中粮草充足,军士们倒是不用为吃饭愁烦。
吃饱喝足,许多军士直接回到帐内大睡,毕竟连续几天攻城,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疲惫不堪,大将军既然下令暂作休整,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攻城是在何时,只能在这休息之时加紧恢复体力。
天黑时分,帅帐之内,太史存勖看上去也是疲惫不堪,帐内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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