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孝恭入京之后,大唐各州郡如雪片般的贺表纷至京都。
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们恭贺铲除了国贼夏侯氏,更是恭贺新君即位。
这些其实都在秦逍的预料之中。
他所关注的,主要是川中和南疆两地。
夏侯元稹领兵进京,一败涂地,但川中却依然属于夏侯氏的地盘,夏侯元术依然是坐镇于川中。
而南疆慕容带甲数万,依然是不可小觑的力量。
相较而言,南疆的实力自然是远胜川中。
毕竟川中的兵力本就不多,而且主力已经溃败与京都城外,所以川中此时反倒是处于极其虚弱时期。
反观南疆,慕容氏在南疆经营几十年,而且始终保持数万兵马的编制,所以仅就军事力量而言,南疆自然是远强于川中。
秦逍心中有数,也是做好了准备,一旦川中夏侯氏负隅顽抗,那么朝廷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向川中进军,尽快拿下这片沃土。
川中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要给夏侯氏喘息时间,说不准夏侯氏就能在川中招兵买马部署防御,到那时再发起收复川中的攻势,难度增大,成本也会大大增高。
秦逍虽然不希望在登位之初就兴起刀兵,但川中问题肯定是要解决。
朝中文武甚至主动进谏此事。
西川军大败,西川不但实力衰弱,而且必然是人心惶惶,再加上李唐复兴,夏侯氏在川中根本没有大义之名。
如此情势下,集结重兵发起川中之战,如今也是最佳时机。
实际上兵部苏伦归附秦逍之后,为了在新君面前做些表现,已经开始带领兵部上下着手攻打川中的计划。
可兵部正大张旗鼓准备取川计划之时,川中的一支队伍却突然来到了京都。
带领这支队伍的官员却正是夏侯元术。
夏侯元术亲自进京,这还着实让满朝文武都感惊讶。
毕竟夏侯氏与李氏皇族有着血海深仇,当年夏侯篡位之后,可是对李氏皇族痛下狠手,李氏皇族在夏侯的辣手无情之下,几乎族灭。
这种情势下,夏侯元术竟然敢来到京都,胆量还真是不小。
而且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位夏侯元术虽然与国相是亲兄弟,但其才识和胆魄远远不能与国相相提并论,更是远不如夏侯,曾经可说是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平庸至极。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人,即使知道守不住川中,肯定也不敢直接进京觐见。
但夏侯元术却还是出人意料来了。
而此时只是十月初,距离秦逍入京也就三个月而已。
秦逍并没有像上次召见裴孝恭那样,召集满朝文武在朝中相见,而是单独在御书房见到了这位富贵半生的安西侯。
跪拜在下面,秦逍能够感受到夏侯元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恐惧。
“路上辛苦了。”秦逍声音却是很柔和,抬手道:“安西侯平身吧!”
夏侯元术额头满是冷汗,道:“臣.....臣进京面圣,是求圣上降罪。夏侯氏罪大恶极,臣罪责难逃,愿向圣上献出项上人头。只......只求圣上宽厚仁慈,能够宽恕夏侯氏的大罪!”
秦逍却是咳嗽一声,从御书房后门处,却是一道身影饶过屏风,缓步走出来。
来人一身宫装,姿容清美,轻步走到夏侯元术身边,伸手搀扶。
夏侯元术见有人搀扶,只以为是宫女,扭头看去,只瞧了一眼,脸色大变,吃惊道:“倾......倾城!”
前来搀扶他起身的女子,竟赫然是国相夏侯元稹之女夏侯倾城。
夏侯元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夏侯倾城竟然会在京都,更想不到她就在天子的御书房内。
“二叔,起身吧!”夏侯倾城显然比秦逍当年初见要成熟不少,轻声道:“圣上有话和你说。”
夏侯元术颤巍巍站起,秦逍已经温言道:“安西侯,朕想问你,为何有胆量进京?你不担心有去无回?”
夏侯元术略有些尴尬,低着头,不敢回话。
“朕知道,你敢进京,是否因为国相有什么嘱咐?”
夏侯元术一怔,竟是脱口道:“圣上怎么知道?”话一出口,便知道漏了底,更是尴尬。
秦逍叹道:“外面都传言是朕杀了国相,但事实并非如此。当年夏侯篡位,国相虽然是帮凶,但他也是被强拽到那艘船上,为了夏侯氏能够活下去,他不得不走到黑。说句实话,倾城和国相对朕有恩,当初如果不是他们,朕可能早就为人所害。京都之战后,朕本意是要让国相前往杭州养老,倾城也正好在旁尽孝。但国相过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关,只觉得背叛了李唐,无颜活下去,自饮毒酒而去。”
夏侯元术叹道:“臣知道。兄长从川中启程之前,令臣帮他找毒药,服毒之后,半个时辰左右才会发作毙命。臣当时很是惊骇,但兄长说的很清楚,他进军京都,不成功便成仁,没有第三条路可走。此后圣上宽厚,让许多西川将士安然回到西川,其中有兄长的护卫骑兵,他们给臣带了兄长最后的嘱咐。”顿了一下,看了倾城一眼,才道:“兄长派人嘱咐我,如果他在京都战败,臣便可以将手头的事情安排好,然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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