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二眼珠子一转,拉来自家的丫头,谄媚地道:“王老爷,去镇子有条小路,我这丫头就知道路,不如让她陪您去如何?”

深深地看了赵老二一眼,考虑到自己对这个世界人文风俗并不了解,带个跟班未尝不可,白泽微微点头,同意了下来。

赵老二喜形于色,急忙催促赵三回房换身衣服,自己则是佝偻着腰站在一旁,碎碎念念着自家女儿的好,什么村里第一美人,肯干活勤快,很多人说媒他都没同意什么的。

任凭白泽对感情有些迟钝,此时心中也如同明镜一般,这赵老二摆明看中了王秀才的身份地位,更看中自己出手大方,想把女儿送来结个亲家。

“可叹这家伙如同郭生一般,只会空做着黄粱美梦,却看不透这个社会和人生的本质啊!”白泽微微摇头。

如果坐在这里的是王秀才的本尊,赵老二的行为,就是把女儿送进虎口。

且不提王生淫邪的本性,只要是个稍有欲念的秀才,碰到这种送女儿上门儿的傻爹,这便宜也是不占白不占。况且赵三生得也算周正,原本的王生肯定会把她吃干抹净,玩儿够了之后转脸不认人。

这种事情发生之后,凭双方天差地别的身份地位,王生肯定半点儿关系都没有,遭受唾弃谴责的只会是赵三。

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在古代这种贞操风节比天大的社会,顶着这种名头就算不自杀,一辈子也算毁了,无数凄惨的遭遇会接踵而至,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最可悲的是,碰到这种被可能的利益蒙蔽了双眼的愚昧之人,哪怕现在有个人给赵老二一家挑明这其中利害关系,他们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记恨这个忠言之人,这也就是可怜之人的可恨之处!

白泽当然不会去占赵三的便宜,不过也不会劝解,他在这个世界只是匆匆的过客而已,犯不着给自己找事儿添堵。

带着赵三去一趟县城,权当作领着个侍女罢了,白泽又不差她那点儿口粮。

至于走这一遭之后,赵三是否会聪慧一些,明白点儿现实,这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了,能不伤害这一家人,又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这已经是白泽对陌生人最大的善意。

没一会儿,赵三换了一件身上只有三两处补丁的衣裙,脸上的开心与羞涩怎么也掩藏不住。

穷人家的女儿也思春,眼前的王秀才年轻多金又有才华,举止有修养又不拖泥带水,明明是高人一等的读书人,言语交谈一举一动之中却都给予他们一家尊重。

哪怕不提这些外在条件与性格,世人都爱俏,王秀才身材挺拔相貌英俊,身上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特别是与生得低矮丑陋的郭生站在一起对比,实在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赵三脸蛋扑红,一路上总是悄悄偷眼瞟着白泽,等到他视线转来的时候再紧忙躲避,一幅小鹿乱撞的小儿女姿态显露无遗。

可惜白泽不光没有丝毫的心动,更是没产生半点儿成就感,脚下步伐虎虎生风,面无表情地迅速赶路,一颗萌动的少女心被他丝毫不解风情地甩了一地。

哪怕赵三这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丫头,路走到后半段的时候,也得小跑才能跟上白泽的步伐,一点粉红心情早就随着满头大汗消失无踪。

等到了镇子的时候,赵三几缕头发粘在额前,弯着腰大口喘息,看着狼狈无比。她抬头看去,白泽仍然是出门时候的模样,脸不红气不喘地租赁着马车。

几天时间的休养,白泽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半,体内妖血也有了二十五滴,一般烈度的战斗已经不再碍事,更别说只是赶路而已。

县城距小镇大约五十里,腿脚好的大半日就能赶到,不过为了时间上的效率,白泽还是租了马车,领着赵三上了路。

这是赵三人生第一次坐马车,白泽又赶的快,等到下午到了县城的时候,她脸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肚子中的食物也早就吐空了。

找家客栈寄存好马车,赵三两腿有些打颤,既是因为累的,也包含没见过世面的紧张,小心奕奕地跟在白泽身后。

县城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稀奇的,街上行走的平民衣物整齐,上面的补丁最多只有两三处,甚至比她身上这件家里最好的衣服都完整。

时常会有穿着灰白长衫,或者青衣的书生三三两两擦肩而过,乡下难得一见的老爷们竟然如此常见。

街边开着各式各样的铺子,有的卖颜色鲜艳的布料,有的卖大块的肉与骨头,更有一间铺子美好的香气从里面传来,进进出出的都是干净漂亮的仕女,提着小包的胭脂水粉。

赵三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一双眼睛满是好奇,使不过来似的四处乱瞟,心中不住地惊呼感叹。

白泽也在四处巡视,不过与赵三看热闹不同,他在妖术世界早已见过古代的大城,这县城再好也没有那里的京城繁华。现在观瞧一则是寻找大酒楼,探寻有助于自己行动的消息,二则是细致探究周围百姓的生活水平,从而估量判断这个世界的人文背景,社会形态,增长自己的见闻。

如果其他城市也如同这里,那这儿无疑是四个聊斋画本世界中最富裕的一个。各种店铺门庭若市,说明百姓具有购买力与购买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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