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白泽轻咳两声,脚下蹬鸭子船的动作暂停,凑过来热心指点道:“字不用写太好看,也不用写太多,就写‘庙会鬼物害人’六字足以。然后记得写上你的名字,不用写,大半个林就行。整体行文要显得仓促焦急,还要体现内心中的颤抖不安,想要与人民一起并肩作战的正义感!哦,对了,因为犯案的有你姥爷,字里行间最好再添上点儿犹豫挣扎的……”
“请你闭嘴好吗!”林因猛地抬头,已经哭成泪人。
白泽缩了缩脖子,屁股向后挪蹭了一下,不一会儿忍不住又伸长脖子凑过去瞧,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道:“你得滴上两滴血啊!再不经意按上两个手印,才显得真实吗!”
林因已经无力辩驳,她仰头擦了擦眼睛,挤着小腿上的伤口停顿了片刻,才终于恢复一些力气,按照所说涂写完成,将染红的宣纸扔了过来。
“只为功德与正义的白大侠,看到这张血书,您的心是否安稳?”林因脸上带着不屈和嘲弄,“今夜之后,面对血流成河,您也能堂堂正正地加入逝者亲属的人群中,站在政府门口,指责他们为何不阻止悲剧的发生了吧!”
白泽不置可否,抓住半空中的血书细细打量一番,微微摇了摇头,“写得太一般了,只得其形不得其意,我要的效果几乎都没有达成,不过其中倒是有点儿愤怒的意思,凑合着将就用吧。”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古代的信封,将宣纸折了折,塞了进去,习惯性地又拿出火漆封上信封。
脱下手套,白泽把手心里那张创可贴递了过去,上面还印着卡通狐狸,实在看不出来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把伤口贴上吧,大冬天的虽然不担心感染,但老用衣服蹭来蹭去的肯定也不利于伤口的愈合。”
林因沉默着接了过来,歪歪扭扭地黏在伤口上,她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泛着波纹的水面,似乎已经无力反抗黑暗的命运,染着血迹的白嫩小腿暴漏在寒风中,在月光下有些刺眼。
正了正小黄鸭的方向盘,白泽沉默地蹬起船来,一时间只有“吱扭吱扭”锈迹脚蹬子转动的声音,伴着外界的欢笑声随船分开水波。
“嚓!嚓!嚓嚓!”
好像一把一把割草的声音越响越欢,林因终于忍不住,转过头看着手忙脚乱的白泽,冷声道:“算了!你把那刀放下,既然方才答应你了,我给你剪吧!”
话一出口,她有些后悔,不想便宜这白眼狼,指着他头顶上的剔骨刀补充道:“不过,这头发不能白剪!你把那刀当做理发费用,如何?”
白泽看着锋利的剔骨刀,心中微微有些舍不得,这刀不长不短,平日用来裁个纸,做个菜什么的非常顺手。何况如果能借到剪刀,自己也可以剪头,犯不着花这么多的理发费。最关键的是这把刀送出去不光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使用它,无疑是宝刀蒙尘,有些可惜了。
躲在怀里的小狐狸一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了这家伙又要雁过拔毛,在镜灵的指示下当即猛地挠了一下他胸口,白泽疼的皱眉,条件反射地低头查看。
“你同意了。”林因还以为他点头默认了,不客气地夺过剔骨利刃,比划着想要塞进藏剪子的地方。
“这东西要是就这么直接放到小腿,走一步就算是做了个小型截肢手术!”白泽看着刀有些心疼,却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将手中皮质刀鞘递了过去,嘱托道:“这刀鞘也是好东西,用的皮可不普通,一定要好好保管使用啊!”
林因不知怎么,哪怕生平从来都没被人当做宝物似的珍惜过,此时看到这副刀比人贵的样子还是打心底来气,深呼吸几口后才接过刀鞘,将刀贴身藏进小腿里。
“呦,看来你的腿比想象中要长,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走一步不会直接截肢,应该仅仅会削掉一块肉。”白泽盯着她的动作,点了点头,说的话乍一听轻浮,仔细想想还不如乍一听,既没盼人好,又笑话人家腿短。
林因似乎渐渐适应了这种谈话,沉默不语地掰过他的脑袋,咔嚓咔嚓发泄式的剪着头发。
黄色鸭子船上又恢复了片刻的寂静。过了一会儿,反倒是她忍不住几日以来什么话都不敢说的压抑,率先找茬似的开口道:“我还以为你这么小心谨慎,肯定会警告我,不要用这把剪子动什么歪心思。”
“呵呵!”白泽嘴角漏出得意,“你以为我想不到了这点吗?先不提这把小剪子和一个瘦弱女人的力气,是否具备威胁,你又怎么知道我有没有暗自警惕?看在你还算坦诚的份上,这份测试算你合格。”
林因举起剪子,真想就这么刺下去,反正自己今后够呛能活成了,不管能不能拉走眼前这个都不算亏。
比划了两下,她突然想通了什么,手顿了下去,继续剪头发。这人虽然可恶,却好歹没有害自己的心思。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帮忙,但能来到这里,就已经比很多人具备勇气了。总不能因为人家有能力,不帮忙就是错吧!
想到这里之后,林因反而看开了不少,才恍然发现自己一直提防追捕的紧张,不知不觉中已经消弭无踪。既然过程中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何苦还要在这个人生最后的节日板着脸呢?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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